晨曦初露,东方天际才刚泛起一层淡淡的鱼肚白,山间的薄雾如乳白色的轻纱,在林木间缓缓流淌。
张守仁静立在自家小院中央,身形沉稳如古松,双足不丁不八,暗合五行方位。
他刚刚练完一套五行桩功,周身气血尚在缓缓平复,如同潮水退去后的大海,表面平静,内里却仍涌动着未尽的余波。额角挂着细密的汗珠,在微明的晨光中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他正用一块粗布巾擦拭着结实的上身,古铜色的肌肤在晨光中泛着健康的光泽,肌肉线条分明却不夸张,那是常年劳作与修炼共同塑造的体魄。
忽然,他耳廓微动,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那脚步沉稳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急促,踏在露水打湿的泥土小径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节奏。
他心念微动,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快步上前,伸手拉开了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
果然,大哥张守正和二哥张守信正一前一后站在院门外,身影在朦胧的晨光中显得格外凝重。
冰凉的晨露早已打湿了他们半旧的裤脚,大哥那双磨得有些发薄的草鞋上,甚至还沾着从田间带来的新鲜泥渍,显然是一大早就心急火燎地从家里赶了过来,连路上的露水都顾不上躲避。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都来了?张守仁虽已隐约猜到他们的来意,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带着一丝刚练完功后的沙哑。
张守正向前一步,那双因常年劳作而布满厚茧、粗糙如树皮的大手重重地按在弟弟略显单薄的肩膀上。
他的目光如炬,带着庄稼人特有的执拗与担忧,紧紧盯着张守仁的眼睛,仿佛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守仁,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昨日的事,当真无碍?他顿了顿,补充道:昨日弟妹在场,我们不好多问。今日这里没有外人,你且跟我们说实话。
张守信也紧跟着凑近前来,眉头紧紧锁成一个疙瘩,黝黑的脸上写满了焦虑。三弟,咱们是一家人,血脉相连,骨头断了还连着筋呢!若真有事,断没有让你独自承担的道理。他的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焦虑,甚至带着几分恳求,昨夜我翻来覆去一整夜,脑子里全是这事,总觉得……总觉得这事不简单。黄家那高门大院,平白无故请你去,能安什么好心?
张守仁望着两位兄长那被岁月和辛劳刻满风霜的脸上,此刻却洋溢着最纯粹的关切,心头不由得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暖流。
大哥今年不过三十四岁,常年的辛劳却已让他的鬓角早早染上了霜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二哥虽年轻几岁,额头上却也刻满了深深的岁月沟壑,那是日复一日在田地里弯腰耕作留下的印记。
他们都是最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一辈子信奉的是老实做人,踏实做事,面朝黄土背朝天,用自己的汗水浇灌着希望。
若是让他们知道昨日在黄家所受的那等屈辱,除了徒增愤懑,让他们也跟着提心吊胆,甚至可能冲动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又能如何?难道真要让他们为了自己,去跟黄梅两家那样在村里盘根错节、势力庞大的地主拼命吗?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真的要去县城一趟。张守仁巧妙地避开了话头,转过身,佯装整理着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借此掩饰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许久未见二姐了,心里挂念得很。正好去看看她和姐夫。去年他们就捎信来,让我得空去坐坐,一直也没寻着合适的机会。
张守正与张守信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与无奈的神色。
小弟这般避重就轻、闪烁其词,反倒更加印证了他们心中的猜测——昨日在黄家,必定发生了极其不寻常的事。而且这件事,恐怕远不是他们三个无权无势、只会种地的庄稼汉子能解决的。
空气中弥漫着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远处山间传来的几声清脆鸟鸣,打破了这凝重的氛围。
既然如此……张守正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饱含着说不尽的担忧与无奈,他又用力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那力道沉甸甸的,仿佛要将自己全部的力量都传递过去。
路上小心。县城不比咱们村里,三教九流,人多眼杂,凡事多留个心眼,莫要与人争执。
早去早回。张守信也紧跟着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努力想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却显得格外僵硬,药田我们会好生照看,你……你放心。
张守仁深深看了两位兄长一眼,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如同被一块巨石堵住,吐不出,也咽不下。
他看见大哥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看见二哥眼中闪烁的泪光,那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庄稼人最朴拙、最真挚的担忧。
最终,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感激、所有的决绝,都化作一个坚定如铁的眼神,在渐亮的晨光中无声地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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