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顶,闷雷在云层深处翻滚。韦小宝离了石林,并未立刻回那危机四伏的住处,反而心一横,朝着御花园深处、平日嫔妃公主们游玩的区域摸去。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海大富和神龙教的人,料想不到他刚杀了人、见了总舵主,还敢往这种地方钻。
更重要的是,他怀里那点刚刚被陈近南点燃的火苗,需要找个地方烧一烧,压一压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巨大压力。而找乐子、闯祸、在刀尖上跳舞,是他韦小宝与生俱来的本能。
雨要下不下,园子里比平日更显寂静。奇花异草在灰暗的天光下蔫头耷脑,亭台楼阁也失了往日的鲜亮。
他像只野猫,在假山花丛间穿梭,耳朵却竖得老高,眼观六路。
果然,绕过一片精心修剪的牡丹圃,前方一座精巧的琉璃瓦亭子里,隐约传来女子说话声和清脆的笑声。
韦小宝精神一振,悄无声息地凑近,躲在一簇茂密的蔷薇后偷眼观瞧。
亭子里坐着两个宫装少女。一个穿着水绿衫子,正低头专注地绣着帕子,侧脸温婉。另一个则是一身鲜亮的鹅黄宫装,年纪更小些,约莫十四五岁,梳着双环髻,正百无聊赖地踢着亭栏,嘴里嘟囔着:“闷死了闷死了!整天不是绣花就是背书,这宫里简直像个金丝笼子!”
那鹅黄少女眉眼灵动,带着一股被娇惯出来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气,正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建宁公主。
韦小宝眼睛一亮!这小辣椒!他曾在远处见过几次,听说性子泼辣,连皇帝有时都让她三分。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瞬间冒了出来——若能搭上这条线,甚至拿捏住一点这刁蛮公主的短处,在这深宫里,岂不是多了一道护身符?至少,太后那边,总能多些转圜余地!
赌性瞬间压倒理智。
他整了整衣袍,脸上堆起他最拿手的、混合着谄媚和机灵的笑,故意弄出点脚步声,从花丛后转了出来,朝着亭子躬身道:“奴才小桂子,给两位姑娘请安!”
亭中两人吓了一跳。那绿衫宫女警惕地站起身。建宁公主却柳眉一竖,叱道:“哪来的狗奴才!敢偷听本公主说话?!”
韦小宝赶紧赔笑:“奴才不敢!奴才奉命往慈宁宫送东西,路过此地,听见公主殿下凤音,特来请安,绝无偷听之意!”他信口胡诌,眼睛却飞快地扫了一眼石桌上,建宁公主随手扔在一旁的一枚羊脂玉佩,上面似乎刻着凤纹。
“慈宁宫?”建宁公主打量着他,眼神狐疑,“母后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眼生的小太监?”
“奴才新来不久,蒙海公公提拔,在御前听用。”韦小宝故意抬出海大富和皇帝,给自己贴金,同时脚步看似无意地往前挪了挪,靠近石桌。
“海大富那老阴货的人?”建宁公主撇撇嘴,似乎更不耐烦,“滚远点!看见你们就烦!”
韦小宝嘴上应着“嗻嗻”,脚下却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扑向石桌!
“哎呀!”
他手忙脚乱地扶住桌子,手腕看似无意地一扫——
啪嗒!
那枚羊脂玉佩被他“不小心”扫落在地,正好滚到亭子边缘的泥地上!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韦小宝立刻扑过去捡,动作却慢了一拍,玉佩已沾了些许湿泥。
“你这蠢材!”建宁公主果然大怒,起身就要踹他。
韦小宝却抢先一步捡起玉佩,用袖子拼命擦拭,脸上堆满惶恐和自责:“公主息怒!息怒!奴才罪该万死!这……这玉佩沾了泥,奴才……奴才认识一位老匠人,手艺极好,或许能修复如初,不留痕迹……”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揣入自己怀中,动作快得惊人,仿佛生怕公主立刻收回。
建宁公主一愣,她本欲发作,但听到“修复如初,不留痕迹”八字,又见这小太监一脸诚恳,倒暂时压下了火气。这玉佩是她心爱之物,若被母后知道弄脏了,少不了一顿训斥。
“你真能修好?”她将信将疑,刁蛮的语气里带上一丝急切。
“奴才拼了命也给您修好!”韦小宝拍着胸脯,又压低声音,“只是……此事不宜声张,若让太后娘娘知道……”
“算你还有点眼力见!”建宁公主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他的处理方式,但公主的架子依旧端着,“修不好,仔细你的皮!”
“是是是!”韦小宝连声应着,心里却乐开了花。玉佩到手,这就是敲门砖!
就在这时——
天际猛地一亮!
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乌云,紧随而来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
咔嚓!
雷声仿佛就在头顶炸开!
那绿衫宫女吓得尖叫一声。
建宁公主也是浑身一颤,她虽刁蛮,终究年纪小,对雷霆有种天然的畏惧,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韦小宝眼中精光一闪!
机会!
就在雷声余音滚滚、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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