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的锤子落下的那一刻，整个大厅安静了一秒。
接着是闪光灯噼里啪啦地亮起来。记者们挤在栏杆外，镜头对准被告席。陈默站起身，动作不快，也没看秦豹一眼。沈知意把笔记本合上，轻轻放进包里，跟在他旁边往外走。
“走吧。”陈默说。
他们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声吼：“我不服！这不公平！”
秦豹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文件甩在地上，纸张散了一地。他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直跳，冲着法官喊：“我花了几万块请律师，做了公证，连配方都拿去检测了！你们就这么判？就凭几个编号不对？字体不对？”
法官没说话，只抬了下手。两名法警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挡在他面前。
“你再闹，就是扰乱法庭秩序。”法官声音冷，“判决书三日内送达，不服可上诉。但现在，请你离开。”
秦豹喘着粗气，手指指着陈默背影，抖得像风里的树叶。他想追上去，脚刚迈一步就被拦住。他站在原地，嘴里还在骂，可声音越来越虚，最后只剩干张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陈默和沈知意走出法院大门。阳光刺眼，街上人来人往。有路人认出他们，小声议论：“那个是不是默意奶茶的老板？”“赢了？赔了多少钱？”“听说要赔三百万。”
沈知意抬头看了眼陈默：“接下来呢？”
“等钱到账。”他说，“然后该干嘛干嘛。”
三天后，公司财务发来通知：赔偿款三百万元，已全额到账。
办公室里，沈知意盯着电脑屏幕，确认账户变动后，转头看向陈默：“你成百万富翁了。”
陈默正在翻系统备忘录，头也没抬：“这不是我的钱。”
“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是未来的启动资金。”他点开一条新记录，写下三条用途：
1. 补充三十家门店现金流缺口；
2. 设立危机应对基金，专款专用；
3. 预留一百万，用于后续反制周执言的行动支出。
沈知意靠在窗边，看着楼下重新排起长队的“默意奶茶”门店。玻璃门上贴着“假一赔十”的告示，店员忙得脚不沾地。
“以前有人说你是靠运气。”她轻声说，“现在没人敢说了。”
陈默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远处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运气只会来一次。能走多远，看的是下一步怎么走。”
他话音刚落，手机震动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银行短信：【您尾号8837的账户收入3,000,000.00元，当前余额3,027,654.18元。】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打开电脑，调出公司资金流向图。刚点了两下鼠标，沈知意忽然开口：“秦豹的店关门了。”
“嗯？”他抬头。
“今天早上路过他那条街，招牌被摘了，卷帘门拉下来，上面贴着‘转让’的纸条。门口还堆着几箱没拆封的奶精粉。”
陈默没说话，只是把“危机应对基金”那一栏金额加粗标红。
同一时间，城东工业区，“秦记奶茶”门店内一片昏暗。
秦豹坐在收银台后面，手里捏着一张法院寄来的民事赔偿令复印件。纸角已经被他搓烂了，边缘毛乎乎的。地上全是空饮料瓶和外卖盒，空气中飘着馊味。
门突然被踹响。
“秦老板！开门！货款拖了半个月了！”外面是供应商的声音，“再不给钱，明天断供！一台机器都不给你修！”
秦豹没动。
门外的人又砸了几下，骂骂咧咧走了。
他掏出手机，屏幕裂了一道缝。通讯录翻到“周律师”那一页，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响了很久。
终于接通。
“喂？”周执言的声音很平静，背后有键盘敲击声。
“周律师……我是秦豹。”他嗓子发干，“法院判我赔三百多万……我现在店里没人，供应商催债，员工全跑了……咱们之前说好的公关支持、法律兜底……还能不能……”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
“案子是你打的。”周执言说，“后果自己承担。”
嘟——
忙音响起。
秦豹愣了几秒，手机从手里滑下去，砸在地板上，弹了一下，屏幕彻底黑了。
他整个人往后一倒，靠在冰柜边上。冷气从缝隙里漏出来，吹着他后颈。他抬头看着天花板，裂缝从墙角一直延伸到灯管，像一张网。
街角的监控拍下了这一幕。
画面里，男人蜷在角落，膝盖抵着胸口，双手插进头发里。过了很久，他慢慢低下头，额头抵着膝盖，肩膀开始抖。
新闻App推送在同一时间刷屏。
标题一个接一个跳出来：
《“配方侵权案”落幕，默意资本胜诉获赔三百万》
《秦记奶茶败诉背后：一场被操控的恶意诉讼？》
《网红奶茶战升级！幕后推手浮出水面》
某写字楼顶层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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