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盯着那枚银色发卡，屏幕上的倒计时还在跳：72:00:00。他手指划过键盘，调出权限日志重看一遍。操作时间是8:49，账号显示为他自己，可那时他正站在沈知意办公室门口，手还没碰下发卡。
他点开安防系统回放。监控画面在8:48:30突然黑了两秒，再恢复时一切正常。就像有人掐着秒表，专门抹掉那两秒的操作痕迹。
这不是普通黑客能干出来的事。
他合上公司电脑，从抽屉里拿出私人笔记本。新文档标题打上三个字：七号溯源。他不想再用公司系统了，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后门在盯着。
第一条线索：城南救助站当年的值班民警名单。能找到一个亲眼见过沈知意的人，总比查档案强。
第二条线索：有没有媒体报过青山孤儿院？那种地方藏着实验项目，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漏出去。
第三条线索最重要——周执言。他记得沈知意说过，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律师来过孤儿院，只待十分钟就走了。说话慢条斯理，最后还看了她一眼。
这不像是巧合。
他打开司法文书网，在搜索框输入“周执言+儿童福利机构”。页面刷了一下，跳出一条记录：
**案件名称：某民间基金会诉青山儿童养护中心管理失职案**
**代理律师：周执言（被告方）**
**审理时间：两年前**
**判决结果：驳回原告诉求**
陈默眼神一沉。青山儿童养护中心，和沈知意说的“青山孤儿院”只差两个字。而周执言作为法律顾问出庭，最终帮机构打赢了官司。
可这机构半年后就注销了。
他继续往下翻，发现原告基金会曾提交过一份内部举报材料，提到该中心存在“违规医疗实验”“儿童体征异常死亡”等问题。但法院以“证据不足”为由未予采纳。
材料附件里有一张模糊照片，拍的是走廊墙上的公告栏，写着“L-7实验区，非请勿入”。
陈默心跳加快。L-7，又是这个编号。
他立刻截图保存，又把整个页面缓存下来。刚关掉网页，手机震动，逆袭盲盒弹出提醒：
【任务进度更新】城南档案馆访问延迟，奖励降级风险↑
他没理会。现在去也没用，沈知意已经说了，值班员李姓人员脑溢血住院，ICU里躺着。就算他去了，也拿不到原始记录。
真正的突破口不在档案馆，而在人。
他拨通沈知意电话：“你在哪？能来会议室一趟吗？”
“在工位。”她的声音很轻，“怎么了？”
“有些事得当面说。”
五分钟后，沈知意推门进来。她换了件浅灰针织衫，头发扎成低马尾，看起来和平常一样安静。但她坐下时，指节捏得发白。
陈默没提发卡的事，也没问系统入侵。他只说了一句：“你救过我很多次。这次换我来。”
沈知意低头看着桌面，很久没说话。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很稳，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三年前那个雨夜，她是从后窗爬出去的。铁门焊死了，守卫每天换班两次，只有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监控会断电十分钟。
她说自己不是第一个逃的，但前面几个都被抓回来了。第二天，实验室就贴出通知：“L-7实验体合格率不足3%”，接着就是新一轮测试。
“他们给我注射东西，让我看别人的动作，然后复制。”她说，“有些人能复制一次就崩溃，有些人直接脑死亡。我是唯一一个撑过七轮的。”
陈默听得手心发紧。
“那天晚上我发烧，浑身疼，但他们还是把我推进了房间。墙上有个红灯，闪一下代表成功，闪两下代表失败。我看到灯闪了七下，全是红的。然后有人喊‘7号活下来了’，接着我就跑了。”
她停了一下，抬头看他：“你说你要查真相。可真相是，我不该活着。他们想让我死，但我没死成。”
陈默喉咙动了动：“后来呢？那个律师……”
“他来过一次。”沈知意眼神有点远，“说是合规审查，其实就转了一圈，跟院长说了几句话。临走前他看了我一眼，说‘你不会一直这么幸运’。”
陈默脑子里轰的一声。
周执言早就知道她。
不只是知道，他是有备而来。十分钟的审查，一句话的警告，全是为了确认实验进度。
他猛地起身，重新打开司法文书网，把那起案件的所有关联信息全扒了一遍。终于在一份不起眼的会议纪要里找到一行字：
**法律顾问周执言建议：对L系列实验体加强心理监控，防止逃脱后能力扩散。**
L系列实验体。
7号。
能力复制。
全都对上了。
他转头看向沈知意：“他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能干什么。所以他一直在找你。”
沈知意点头：“我也想过。但他从来没动过你，直到你开始查药企造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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