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竤解开冷紫嫣衮服第一颗盘扣时,手指在抖。
她按住他的手,声音发颤:“陛下……臣妾背上的伤……很丑。”
他吻住她颈间那道旧疤,烫人的气息喷在她皮肤上:“丑?这是你为朕挡刀的印记,是朕的……勋章。”
龙凤喜烛燃至一半,烛泪堆成红珊瑚。
寝宫里铺满大红锦缎,绣着百子千孙图。这是大婚的规矩——虽然他们成婚五年,可沈璟竤说,要补一场真正的婚礼。
冷紫嫣穿着那身玄黑衮服,坐在床沿。
金线绣的日月山河在烛光下闪烁,肩头那条五爪金龙盘踞,龙眼镶着红宝石,像在看她。
沈璟竤站在她面前,手指停在第一颗盘扣上。
盘扣是玉制的,雕成龙凤合欢纹。很精致,也很难解。
他解了三次,都没解开。不是不会,是手抖。
“陛下,”冷紫嫣轻声说,“让臣妾自己来。”
“不。”沈璟竤固执地继续,“朕来。”
他终于解开第一颗扣子,指尖触到她脖颈皮肤。冰凉,光滑,像上好的瓷器。
冷紫嫣瑟缩了一下。不是冷,是……紧张。
虽然同床共枕五年,虽然有过肌肤之亲,可今夜不一样。
今夜是洞房花烛,是……真正的夫妻。
“冷紫嫣,”沈璟竤低声说,“你抖什么?”
“臣妾……没抖。”
“撒谎。”沈璟竤解开第二颗扣子,露出她锁骨,“你在发抖。”冷紫嫣咬住嘴唇,没说话。
沈璟竤继续解扣子,一颗,两颗,三颗……直到衮服敞开,露出里面白色中衣。中衣领口处,有道疤。
斜斜划过锁骨,延伸到肩胛。颜色已经淡了,可还是清晰可见。那是五年前,宫变那夜留下的。
那时沈璟竤刚登基,几个兄弟不服,联手逼宫。冷紫嫣还是才人,住在冷宫旁的偏殿。叛军冲进她宫里,要拿她当人质。
她没躲,抓起桌上的剪刀,捅死一个。另一个挥刀砍来,她用手臂去挡——刀锋划过锁骨,深可见骨。
后来沈璟竤带禁军赶到,看见她浑身是血,手里还攥着那把剪刀。“为什么拼命?”他问。
“因为……”她当时失血太多,意识模糊,“因为陛下……给过臣妾一把伞。”就这句话,让他记了五年。
“这道疤,”沈璟竤指尖轻轻触碰,“还疼吗?”
“早不疼了。”冷紫嫣别过脸,“就是……丑。”“不丑。”沈璟竤低头,吻上那道疤。
嘴唇很烫,烫得她浑身一颤。“陛下……”她声音发抖。
“别动。”沈璟竤按住她肩膀,继续吻。
从锁骨到肩胛,每一寸疤痕,都细细吻过。像在朝圣,像在……铭记。冷紫嫣闭上眼睛,手指攥紧床单。
她想起五年前那夜,想起那把伞,想起这个男人跪在雪地里,对她说“冷家女儿不该跪着”。就那一句话,让她记了一辈子。
“冷紫嫣,”沈璟竤抬起头,看着她眼睛,“知道朕为什么……非要补这场婚礼吗?”冷紫嫣摇头。
“因为朕欠你的。”沈璟竤说,“欠你一场堂堂正正的大婚,欠你一场洞房花烛,欠你……五年夫妻该有的一切。”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敲进她心里。
冷紫嫣眼眶发热。“陛下不欠臣妾……”
“欠。”沈璟竤截断她,“这五年,你帮朕斗权臣,平叛乱,上战场……朕却连场像样的婚礼都没给你。”
他顿了顿。“所以今夜,朕补给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朕……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说完,继续解她中衣。中衣下面,是肚兜。大红绸缎,绣着鸳鸯戏水。
冷紫嫣脸红了。她伸手想拦,被沈璟竤握住手腕。
“别拦。”他声音嘶哑,“让朕看看……朕的皇后。”
肚兜解开,滑落在地。烛光下,她身体完全暴露。
很白,白得像雪。可上面布满了伤疤——肩胛处是箭伤,背上是被鞭打的痕迹,腰侧有刀疤,手臂有烧伤……
每一道疤,都是一个故事。每一次受伤,都是为了他。
沈璟竤心脏像被利刃刺穿。他手指颤抖,轻轻抚摸那些伤疤。
“这道,”他指尖停在肩胛,“是北境留下的。”
冷紫嫣点头。“这刀,”他移到腰侧,“是皇叔叛乱时,替朕挡的刀。”
“嗯。”
“这道,”他摸到她手臂,“是火烧叛军据点时,燎伤的。”
他说得很轻,可每个字都像刀,割在自己心上。
“冷紫嫣,”他哽咽,“你身上……没有一处好肉了。”
冷紫嫣笑了。“陛下身上……不也一样?”沈璟竤愣住。
冷紫嫣伸手,解开他龙袍。玄黑衣裳滑落,露出他精壮的上身。同样布满了伤疤。
胸口有道贯穿伤,是宫变那夜留下的。背上交错着鞭痕,是先帝在世时打的。手臂有箭伤,肩胛有刀疤……
两个伤痕累累的身体,在烛光下相对。像两尊破碎又拼凑起来的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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