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队在一片相对背风、由几座巨大红褐色风蚀蘑菇岩环绕形成的洼地中停了下来。
此时日头已经开始西斜,将天地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种悲壮而苍凉的橘红色。
“今晚就在这里扎营。”
老沙的声音依旧沙哑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指挥着队员卸下骆驼背上的物资,动作熟练地在洼地中央清理出一块区域,
并没有搭建现代化的帐篷,而是利用帆布和绳索,
巧妙地依托着岩石架设起几个低矮的、能够有效抵御风沙的简易窝棚。
整个过程沉默而高效,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他们甚至小心地将骆驼拴在岩石背风面,并给它们喂食了一种混合了盐巴和豆料的特殊草料。
陈渡三人没有贸然插手,而是选择在稍远一点的另一处岩石下自行布置。
陈渡再次将【镇墓兽】放置在中央,激活了覆盖他们三人范围的“地脉镇守”力场。
那股令人心安的沉稳气息扩散开来,虽然无法完全驱散这片土地宏大的排斥感,
却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撑起了一叶小小的稳舟,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喘息之所。
张九斤学着对方的样子,也用石块围了个简易灶台,
捡来一些极其耐烧的枯死骆驼刺根茎,小心翼翼地生起一小堆篝火,
主要用于烧水和加热食物,火光被严格控制在最低限度。
柳七则在外围悄无声息地撒下了一圈混合了特殊药粉的细沙,
这是她根据此地环境临时调配的,希望能起到预警驱虫的作用。
双方营地泾渭分明,互不打扰,那种无形的隔阂比戈壁的夜晚还要寒冷。
趁着最后的天光,陈渡拿出手机和地图,再次确认方位和接下来的路线。
手机信号早已完全消失,只能依靠提前下载的离线地图和GPS定位。
他们此刻已经深入罗布泊荒原的西北边缘,距离那个传说中的“三千年胡杨林”区域还有至少两到三天的艰苦路程。
张九斤凑过来,压低声音道:
“老大,我刚才偷偷观察了,他们喂骆驼的草料里,掺了一种我没见过的暗红色小花,味道很怪…
还有,他们每个人身上,好像都带着和那个年轻队员类似的小皮囊,里面估计都是那种小神像…”
柳七也轻声道:
“我撒下的预警蛊粉,反馈回来的气息非常‘干净’,
几乎没有小型虫豸的生命迹象…这很不正常。
这片土地的生机的确在被某种力量快速抽取或压制。”
每一个细节,都在印证着这片区域的诡异和不同寻常。
陈渡面色沉凝地点点头。
他收起地图,目光投向远处。
夕阳正在快速沉入地平线,无垠的戈壁滩上光影急速变幻,
巨大的风蚀岩投下越来越长的、如同妖魔般的扭曲阴影。
风声似乎也变得不同,不再是单纯的呜咽,而是夹杂了一种若有若无的、
如同低语般的嘶嘶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压抑感,如同潮水般随着夜幕的降临而弥漫开来。
这种感觉,与鬼市那种规则森严、诡异遍布却仍有迹可循的氛围截然不同。
这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宏大、更加漠视生命的纯粹的“恶”与“荒”的气息。
仿佛他们正站在一张巨大的、沉睡已久的恶魔的嘴边,每一次呼吸都可能将其惊醒。
“这里…比鬼市还要危险…”
张九斤裹紧了衣服,声音有些发颤,
“鬼市好歹还有规则,这里…这里他妈的感觉就像…没有规则!
或者说,它的规则就是让你死!”
柳七默默点头,她的本命蛊此刻已经彻底蛰伏,如同死物,
这是遇到无法抗衡的天敌或环境时最本能的反应。
陈渡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胸腔内却依旧感到莫名的憋闷。
他缓缓道:
“鬼市的危险,来自于‘人’和‘规则’。
而这里的危险…来自于‘天地’本身,或者说,是某种与这片天地彻底融合的…‘古老遗存’。
它的危险更加直接,更加无法预料。”
他回想起老沙团队那深入骨髓的警惕和禁忌,回想起那年轻队员恐惧的祈祷,
回想起那些关于歌声、流沙、吃人沙的恐怖谣言。
这一切都表明,接下来的探索,将不再是简单的寻宝或战斗,
而是一场与这片土地固有法则的正面碰撞!每一步都可能踩入死亡的陷阱!
而比这古老恶意更迫在眉睫的威胁是——
陈渡的傩瞳猛地望向东南方向的天空,尽管那里此刻只有逐渐浓重的夜色和稀疏的星斗。
“协会的‘风暴’小队…甚至那个‘饕餮’…他们现在到了哪里?”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紧迫感,
“他们拥有比我们更先进的装备,更充足的后勤,甚至可能…掌握着更多关于这片区域的情报。
我们必须在他们完全布防或追上来之前,找到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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