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还不是六十年代那会儿闹的。”陈敬德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那时候讲究‘深挖洞,广积粮’,说这藏书楼下面是空的,有地道,不安全。上面一声令下,工程队就开进来了。我听说,他们是先把楼拆了,然后直接往地基里灌了几十吨的钢筋水泥,把整个地下区域都给灌实了。别说地道,就算里面真藏着金山银山,也早就成了水泥疙瘩里的秘密,谁也别想再进去。”
几十吨的钢筋水泥……灌实了……
这几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苏姚的心上。
她原以为,最大的困难是如何进入这座大院,找到藏书楼的位置。现在看来,他们就算找到了位置,也面对着一个物理意义上的“死局”。
用炸药?那等于是在国家顶级科学家的宅院里引爆一颗炸弹,他们还没看到藏书楼的影子,就会被轰成齑粉。
从旁边挖地道?这片区域的安保级别,恐怕他们刚挖第一铲土,就会被当成特务抓起来。
所有的路,似乎都被堵死了。
苏姚的脸上,却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那真是太可惜了。那么多书,要是能留下来,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谁说不是呢。”陈敬德显然也深以为憾,“走吧,夜深了,风也凉了。”
回去的路上,苏姚和苏哲都没有再说话。一个在为眼前的绝境而感到压抑,另一个则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那行符号,加固着记忆。
晚宴结束,告辞出门。秘书将他们送到门口,看着那辆黑色的红旗轿车汇入车流,消失在夜色中。
车厢里,隔音效果极好,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都隔绝开来。
苏哲一言不发,从风衣的内袋里,掏出了一个便携式绘图本和一支针管笔。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手腕稳定得像机器。笔尖在纸上飞快地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苏姚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到,一个个复杂而精准的符号,在他的笔下,从无到有,逐渐成型。那些风化的痕迹,那些细微的断裂,那些被忽略的细节,都被他一一还原。
五分钟后,苏哲停下了笔。
他将绘图本递给苏姚。
纸上,那行神秘的符号静静地躺着,仿佛蕴含着某种来自远古的神秘力量。它与苏姚记忆中,“琉璃心”背面的刻痕,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姐,一个笔画都不会错。”苏哲的语气很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苏姚看着纸上的符号,又抬头看了看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那座被高墙和警卫守护的大院,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藏书楼的物理入口被封死了,但这个符号的出现,意味着有另一把钥匙,一把可以绕开那几十吨钢筋水泥的钥匙。
失落和凝重,被一种新的决心所取代。
她从包里拿出那个沉甸甸的,如同砖块一样的早期“大哥大”,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后被接通,里面传来霍启东低沉而冷静的声音。
“怎么样?”
“我找到了新东西。”苏姚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难掩其中的一丝兴奋,“藏书楼的入口被水泥封死了,但是我在院子里的一块石碑上,发现了和‘琉璃心’上完全一样的符号。”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的重量。
“把符号的图样,立刻用最高加密等级传给我。”霍启dong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另外,我刚查到一件事。”
“什么事?”
“当年负责‘兰园’,也就是陈院士现在住的那座宅院,改造工程的总工程师,还活着。”
苏姚握着电话的手,猛地收紧了。
夜风灌入车窗的缝隙,带着一股子凉意。
“总工程师……还活着?”苏姚重复了一遍,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置信。
六十年前的工程,相关人员即便在世,也早已是耄耋之年,如风中残烛。更何况是那种涉密的改造工程,相关档案和人员的去向,大多都随着时间湮没无闻。霍启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浩如烟海的资料里,把这个人给“挖”出来,本身就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
“对,活着。”霍启东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清晰而有力,“他叫钱卫国,今年八十九岁,身体还算硬朗。当年工程结束后,他就被调去了西北的一个保密单位,直到十几年前才退休回京。档案上说,他现在就住在城西的一家高级干部疗养院里。”
“活着的档案……”苏姚喃喃自语。
一个亲身参与了藏书楼封锁工程的人,他知道的细节,远比任何纸面资料都要珍贵。他或许知道,那几十吨水泥之下,是否真的被完全灌实;他或许记得,在拆除藏书楼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他甚至可能,亲眼见过那块刻着符号的石碑,知道它的来历。
“我马上过去。”苏姚当机立断。
“别急。”霍启东制止了她,“这个人身份特殊,疗养院的安保级别很高。你这么贸然找上门,别说见到人,恐怕连大门都进不去。我已经让人去安排了,最快明天上午,以燕京大学历史系师生的名义,去做一个‘口述历史’的访谈。你是领队,苏哲是你的学生兼记录员。这个理由,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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