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把西天的云彩染得一片猩红,像是谁把一整罐朱砂都泼在了天上。张道爷背着半旧的布包,布包里装着桃木剑、罗盘、符纸这些吃饭的家伙什,一步步踏上了通往李家村的土路。土路两旁的野草长得齐腰高,风一吹,就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是三天前在邻村听说李家村出事的。邻村的王老汉,女儿嫁到了李家村,前几天托人捎信回来,说李家村邪乎得很,好多人都病倒了,瘦得跟干柴似的,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还说一到晚上,村里就有女人哭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王老汉急得团团转,到处打听能治邪祟的人,有人就给他指了张道爷。张道爷这辈子,走南闯北,就为了替人除厄,护一方百姓平安,听了这事儿,没多耽搁,第二天一早就往李家村赶。
离李家村还有二里地的时候,空气中就飘来一股淡淡的霉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人心里发慌。张道爷掏出罗盘,指针 “嗡嗡” 地转着,一会儿指向东,一会儿指向西,乱得不成样子。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村子里的邪祟,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再往前走,就看到了李家村的村口。村口的老槐树,以前听人说枝繁叶茂,能遮天蔽日,可现在,叶子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像一双双干枯的手,伸向灰蒙蒙的天空。槐树底下,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几只乌鸦落在枝头上,“呱呱” 地叫着,声音凄厉,听得人心里发寒。
张道爷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进了村子。村里静得出奇,连狗叫、鸡叫的声音都没有,只有风刮过土墙的 “呼呼” 声。家家户户的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也用木板钉了起来,好像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沿着村道往前走,偶尔能看到从窗户缝隙里探出来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恐惧,一和他的目光对上,就赶紧缩回去,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有人在家吗?” 张道爷停下脚步,对着一户看起来还算整齐的院子喊道。喊了好几声,院子里才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接着,门 “吱呀” 医生开了一条缝,一个老太太探出头来,满脸皱纹,脸色蜡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你…… 你是谁啊?” 老太太的声音沙哑,带着颤抖,警惕地看着张道爷。
“老人家,我是张道陵的后人,专门替人除厄消灾的。听说村里出了怪事,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张道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不想吓到老太太。
老太太听到 “除厄消灾” 这四个字,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她左右看了看,然后赶紧把张道爷拉进院子,“砰” 地一声关上了门。
“道长,你可算来了!” 老太太拉着张道爷的手,手冰凉冰凉的,“这村子,快完了啊!” 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张道爷跟着老太太进了屋,屋里光线昏暗,一股浓重的药味和霉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喘不过气。炕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皮肤紧紧地贴在骨头上,颧骨高高地凸起来,眼睛深陷下去,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发出 “嗬嗬” 的声响。
“这是我儿子,” 老太太抹了抹眼泪,“半个月前,他去村东头的地里干活,回来就成这样了。刚开始只是觉得累,后来就越来越瘦,吃什么都没用,大夫来看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得了怪病。”
张道爷走到炕边,伸出手,搭在中年男人的手腕上。指尖传来的脉象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而且紊乱不堪,不像是寻常的病症。他又掀开中年男人的衣服,看到他的胸口有一块乌青色的印记,形状像是一只手抓过的痕迹。
“老人家,村里还有多少人是这样的?” 张道爷问道。
“差不多有二十多个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都是这半个月内倒下的,有的家里男人倒下了,女人就不敢出门,只能在家里守着,孩子们见不到爹娘,天天哭,哭得人心都碎了。”
张道爷听着,心里一阵难受。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不少邪祟害人的事情,但像李家村这样,一下子有这么多人遭殃的,还是少见。他知道,这背后的邪祟,肯定不简单。
“老人家,你知道这邪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张道爷又问道。
老太太想了想,说:“好像是从上个月村长家的女儿失踪之后,村里就开始不对劲了。刚开始只是晚上能听到女人哭的声音,后来就有人病倒了。有人说,是村长家的女儿变成女鬼了,回来害村里人。”
“村长家的女儿?” 张道爷皱了皱眉,“她为什么会失踪?”
“这事儿,说起来也怪可怜的,” 老太太压低了声音,“村长叫李老栓,他女儿叫李翠儿,今年才十八岁,长得可俊了。上个月,村里来了个道士,说咱们村风水不好,有邪气,要找个生辰八字合适的姑娘当祭品,才能保住村子平安。李老栓为了自己的官位,也为了村里能平安,就把自己的女儿献出去了,说是送到后山的破庙里当祭品,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见过李翠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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