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骨煞化作碎骨的刹那,墓室中残余的阴气如潮水般退去,阳光透过穹顶裂缝斜切而下,在满地碎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拄着灵剑勉强站起,还未等喘匀气息,便听见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 三名阴罗教首领见主心骨已灭,竟不顾伤势,转身就往墓道逃窜。
“休走!” 李忠的怒喝如惊雷般炸响。早已布防在墓道两侧的士兵瞬间举枪列阵,乌黑的枪口对准逃窜的身影,前排士兵更是抽出腰间长刀,寒光凛冽的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芒。胖瘦两名首领刚冲到墓道口,便被士兵们用刀背拍翻在地,绳索如蛛网般缠上他们的身躯,只听得两声闷哼,二人已被牢牢捆住。
唯有那戴着青铜鬼面的为首者反应极快,见前路被堵,竟猛地转身扑向侧边的断墙,试图从崩塌的缺口突围。我眼中寒光一闪,真气灌注灵剑,红纹暴涨间,一道凌厉的剑气直逼他的后心。“噗” 的一声,剑气擦着他的肩头划过,带起一缕黑血,他踉跄着跪倒在地,骨刀脱手飞出,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拿下!” 李忠大步上前,两名士兵立刻上前按住那首领的肩膀。我缓步走过去,目光落在他脸上的青铜鬼面 —— 鬼面的獠牙处还凝着未干的黑血,眼窝处的空洞正对着我,仿佛在无声地嘲讽。
“道爷,这妖人作恶多端,不如直接就地正法!” 一名士兵恨声说道,手中的长刀已抵在首领的脖颈处。
我抬手阻止了他。这首领的身法与之前遇到的阴罗教教徒截然不同,且他对血阵和腐骨煞的了解极深,说不定能问出更多教中机密。“先别急,” 我按住鬼面的边缘,“摘下来看看。”
青铜鬼面入手冰凉,边缘还残留着淡淡的阴气。我稍一用力,便听到 “咔” 的一声轻响,鬼面被缓缓揭开。阳光照在那张脸上的瞬间,我整个人如遭雷击,灵剑险些从手中滑落 —— 眼前这张布满皱纹与伤痕的脸,竟赫然是当年县城布庄的王老板!
“王…… 王老板?” 我失声惊呼,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记忆中的王老板总是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双手常年因染布而带着淡淡的靛蓝,每次我去布庄买布料,他总会多塞半匹边角料,说 “道爷做道袍能用得上”。可眼前的他,鬓角已染满风霜,左脸颊上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眼角延伸到下颌,曾经温和的眼神此刻只剩下麻木与绝望。
王老板抬起头,看到我的脸时,先是一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没想到…… 竟是张道爷。”
“你为何会入阴罗教?” 我蹲下身,声音因震惊而微微颤抖。当年县城布庄生意兴隆,王老板待人宽厚,街坊邻里无不称赞,怎么会沦为阴邪之徒?
他的目光飘向远处,似乎陷入了回忆,嘴角的苦笑愈发苦涩:“道爷还记得阿明吗?”
阿明…… 这个名字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的记忆闸门。那是王老板的独子,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当年总爱跟在我身后喊 “张爷爷”,手里还总攥着一块染布用的石锭。六年前的一个雨夜,阿明突然得了怪病,浑身发冷,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王老板抱着他跪在道观门口,求我救救孩子。我用尽浑身真气,却只能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阴邪之气,最终还是没能留住他。
“阿明走后,我就像丢了魂。” 王老板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微微发红,“没过多久,布庄又着了场大火,所有的布料和积蓄都烧了个精光。我到处借钱,却被人当成丧门星,连亲戚都躲着我。就在我走投无路,准备跳河自尽的时候,阴罗教的人找到了我。”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带着一丝诡异的狂热:“他们说,阿明是被城里的富商害死的,那些人用邪术吸了阿明的阳气,才让自家生意兴隆。他们给了我力量,教我修炼阴功,说能帮我‘报仇’。我想着只要能为阿明报仇,就算入地狱也心甘情愿,就这么一步步陷了进去。”
“报仇?” 我眉头紧锁,“当年阿明是死于阴邪侵体,与旁人无关!你被骗了!”
“被骗?” 王老板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随即又黯淡下去,“我知道…… 我后来隐约察觉到了。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回头路?”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阴罗教的规矩,入教者生是教徒,死是教鬼。若是背叛,不仅魂飞魄散,还会连累家人……”
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两名按住他的士兵竟险些被他挣脱。我心中警铃大作,刚要伸手阻拦,便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 —— 令牌上刻着扭曲的骷髅纹路,眼窝处镶嵌着两颗浑浊的黑珠,散发着浓郁的阴气。
“不好!” 我失声喊道,想要夺下令牌,却还是迟了一步。王老板猛地将令牌按在自己胸口,令牌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黑光,顺着他的七窍涌入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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