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临安城外的官道上便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我正帮阿朵将隐魂粉分装到小瓷瓶里,玄机子师叔突然按住测邪罗盘起身,桃木剑指针剧烈晃动,剑身金光暴涨:“守义,有大批人马靠近,气息刚正,不似邪祟。”
珍香的虚影从青云剑中飘出,红衣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是军营的煞气,带着盔甲与兵刃的金属气,好多人!”
我急忙提着剑走到客栈二楼窗边,撩开染着炭灰的窗纸望去 —— 只见官道尽头尘土蔽日,五千余名士兵列着整齐的方阵前行,甲胄在微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长枪如林,旌旗猎猎,为首的那匹枣红色战马格外眼熟。待队伍走近些,我才看清骑手的模样,忍不住低呼出声:“是赵虎!”
楼下很快传来熟悉的粗嗓门:“张道爷!张道爷在不在楼上?赵某奉朝廷之命,特来支援!”
我快步下楼,刚踏出客栈门,赵虎已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他比上次见面时黑了些,盔甲上还沾着风尘,腰间的佩刀鞘磨得发亮,身后跟着个白面无须的副将,腰间挂着 “李忠” 的腰牌。
“道爷!可算找着你了!” 赵虎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让我骨头生疼,“朝廷接到临安府尹的急报,说阴罗教要在钱塘江搞大事,连夜命我带五千禁军沿江布防,绝不能让那些邪祟得逞!”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牛皮封缄的文书,递到我手中:“这是兵部汇总的各地异状,北方风嚎岭上周遭,接连有村民被怪风刮走,尸骨无存;西南土窑村更邪门,全村三十多口人一夜之间变成了泥塑,敲开外壳里面全是泥土,连五脏六腑都没了。兵部的老大人说,这八成是阴罗教的‘风使’和‘土使’在作祟。”
我展开文书,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还附着两地官府画的简图。风嚎岭位于汴京西北百里,山高风急,图上用红圈标出了村民失踪的地点,恰好连成一道弧形,像是某种邪阵的轮廓;土窑村则在蜀地边缘,周围全是黄土坡,图中泥塑的模样栩栩如生,连表情都清晰可见,看得人脊背发凉。
“是魇镇之术的变种。” 玄机子师叔凑过来,拂尘指着土窑村的简图,“将活人魂魄抽离,用阴气将肉身与泥土融合,制成‘活泥塑’,比寻常厌胜术歹毒十倍。” 他顿了顿,又指向风嚎岭的标记,“风使这是在养‘食魂风’,用活人魂魄喂养邪风,等风成之日,能吹裂金石,直取人心。”
阿朵抱着《邪术录》赶了过来,翻到其中一页:“书中记载,风使善御三阴邪风,土使能控地脉阴气,这两人常联手行事,当年苗疆曾有部落被他们灭族,全变成了泥塑祭品。”
赵虎听得眉头直皱,一巴掌拍在佩刀上:“这群狗娘养的邪祟!待赵某带兵过去,把他们剁成肉酱!”
“将军不可鲁莽。” 我按住他的手臂,“阴罗使擅长邪术,寻常兵马难以抵挡。风嚎岭与土窑村相隔万里,若分兵前往,反而会被他们各个击破。”
赵虎挠了挠头,语气有些焦急:“那可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害人!”
我沉吟片刻,突然想起怀中的阴罗令。掌心的四枚令牌仍在发烫,火令与水令的红纹隐约跳动,似乎能与远方的其他令牌产生共鸣。“有了。” 我将令牌取出,递给赵虎,“你带士兵沿江布防,守住钱塘江沿线的要害之地,尤其是盐官镇和赭山这两处 —— 阴罗教选在大潮日祭阵,必定会在江潮最盛的地方设阵眼。”
玄机子师叔补充道:“钱塘江海塘是关键防线,当年吴越王钱镠曾在此率万箭射潮,可见此处地势险要。阴罗教若要借潮汐阴气,定会先破坏海塘,你们需重点布防。”
“布防我懂,但这令牌……” 赵虎捧着阴罗令,一脸茫然。
“这令牌能感应邪气,若有阴罗教的人靠近,红纹会剧烈跳动。” 我解释道,“另外,你让人多采些玄阳松针和冰心草,玄阳松针吸纳了千年日光,冰心草蕴含先天阴寒之气,二者混合制成防护符,能抵挡阴邪之气侵蚀。每个士兵带三张,布防时在营帐周围贴满,可保一时无忧。”
阿朵立刻从竹筐里取出一小捆冰心草:“这草汁混着朱砂画符,效果更好。我教你们画符的法子,这是‘驱邪护身符’的图谱,能役使天地正气,驱避阴祟。”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符图,上面画着屈曲的符号,似字非字,似图非图。
赵虎眼睛一亮,立刻吩咐李忠:“快!带二十个识字的士兵过来学画符!再让人去周边山上采玄阳松针,越多越好!”
李忠领命而去,很快便带了二十名士兵过来。阿朵将符图铺在客栈的长桌上,用银簪蘸着朱砂,一边画一边讲解:“先念净口咒,再以灵力注于笔尖,符头要像云气缭绕,符身要笔直如剑,符尾要带三道勾,这是请神的印记……”
士兵们学得格外认真,虽然起初画的符歪歪扭扭,毫无灵力波动,但在阿朵的指点下,渐渐有了章法。玄机子师叔也在一旁帮忙,用拂尘轻点符纸,注入一丝灵力:“符箓是灵界的公文,需心诚意正,方能起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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