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年间,福建汀州府四保里山高林密,云雾缭绕,下辖的马屋村还只是个散落着几户人家的小村落。村里有个年轻后生叫马七郎,爹娘走得早,孤身一人,凭着一身力气在附近的赖员外家做长工。他人老实巴交,手脚勤快,眼里有活,不管是下地耕种还是打理宅院,都做得一丝不苟,赖员外夫妇对他也算客气。
这一年,赖布衣因为躲避秦桧的追捕,一路辗转来到汀州府。他和赖员外是同宗远亲,虽素未谋面,但听闻赖员外为人还算厚道,便借着这层关系,暂时在赖家落脚歇脚。此时的赖布衣,早已不是当年的建阳知事,一身布衣,风尘仆仆,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清亮,透着股洞察世事的智慧。
赖员外见是同宗长辈来访,倒也热情款待,特意吩咐下人好生伺候。马七郎作为家里最得力的长工,自然也分到了伺候赖布衣的差事——每天晚上烧好热水,给赖布衣洗脚解乏。
马七郎没读过书,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只知道东家交代的事要好好办。他见赖布衣是员外的贵客,想必身份不一般,便想着要伺候周到些。这天晚上,他烧好热水,正琢磨着用什么器具端过去,一眼瞥见库房角落里摆着一个黄铜盆子,锃亮锃亮的,看着就金贵。他心想,用这么好的盆子给贵客洗脚,肯定能让贵客满意,也不辜负东家的信任。
于是,马七郎小心翼翼地端着那个金盆子,倒上温热的热水,恭恭敬敬地送到赖布衣的房间。“先生,热水烧好了,您泡泡脚解解乏。”马七郎低着头,把金盆子放在赖布衣脚边。
赖布衣正坐在桌边喝茶,抬头瞥见那个金灿灿的盆子,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他这辈子漂泊四方,素来节俭,最不喜铺张浪费,更不习惯这般奢华的待遇。“后生,你这是做什么?”赖布衣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解。
马七郎憨厚地笑了笑:“先生是东家的贵客,自然要用最好的东西伺候您。这盆子是家里最金贵的,用它泡脚舒服。”
赖布衣听了,心里哭笑不得,他刚想开口说不必如此,房门却被推开了,赖员外走了进来。一看到马七郎手里的金盆子,赖员外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厉声呵斥道:“马七郎!你好大的胆子!这金盆是老爷我用来盛贵重物品的,你竟敢拿来给人洗脚?简直不成体统!”
马七郎被赖员外的怒吼吓了一跳,手里的金盆子差点没端稳,他结结巴巴地辩解:“东家,我……我是想好好伺候先生,以为用这个盆子……”
“以为?”赖员外打断他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一个穷长工,也配动用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看你是贪心不足,想偷奸耍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赖布衣连忙起身劝阻:“员外息怒,后生也是一片好意,只是不懂规矩罢了,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
可赖员外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他指着马七郎的鼻子骂道:“好意?我看他是没安好心!从今天起,你被辞退了!赶紧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出赖家!”
马七郎这下彻底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竟然换来被辞退的下场。他看着赖员外怒气冲冲的脸,又看看一脸惋惜的赖布衣,眼圈瞬间红了。他没再多说一句话,默默地放下金盆子,转身走出了房间,回到自己简陋的住处,收拾了几件破旧的衣物,连夜离开了赖家。
第二天一早,赖布衣想起昨晚的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找到赖员外,问道:“员外,那个叫马七郎的后生,平日里做事怎么样?”
赖员外余怒未消:“做事倒是勤快,就是脑子不灵光,不懂规矩。”
赖布衣叹了口气:“他也是一片赤诚,想好好伺候我,只是没想到那金盆如此贵重。你就这样把他辞退了,他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可怎么生活?”
赖员外愣了一下,显然没考虑到这些:“这……我当时也是气糊涂了。”
赖布衣心里越发内疚起来。他知道马七郎是个老实人,若不是因为自己,也不会落得这般境地。他决定一定要找到马七郎,好好补偿他。
于是,赖布衣辞别了赖员外,独自一人踏上了寻找马七郎的路。四保里山多路险,村落稀疏,他一路打听,走了整整三天,才在梅岭附近的一个破庙里找到了马七郎。
此时的马七郎,正蜷缩在庙角,身上盖着破旧的茅草,脸色憔悴,看到赖布衣进来,他连忙站起身,眼神里带着几分惊讶和局促。“先……先生,您怎么来了?”
赖布衣走上前,握住他的手,愧疚地说:“后生,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丢了差事,受了这么多苦。”
马七郎连忙摇头:“先生,不怪您,是我自己不懂规矩,活该被辞退。”
看着他这般忠厚老实,赖布衣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赖布衣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略懂风水之术,不如我帮你找一块吉地,你在那里定居下来,盖房立业,日后必定能子孙兴旺,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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