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三百年了!我等了三百年!”青铜傩面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猛地抬手,想要摘下脸上的青铜傩面。赖布衣眯起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动作,想看看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只见青铜傩面被他一把摘下,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还有几道狰狞的伤疤,眼神里满是疯狂和不甘。赖布衣看着这张脸,突然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半天,猛地想起当年在龙虎山听老道说过的一件事——杨筠松斩龙脉后,有一位周敦颐的弟子不甘心,想要重启龙脉,却被杨筠松封印,没想到竟然是他!
“你是周敦颐的弟子?”赖布衣忍不住问道,“都三百年了,你竟然还活着?”
“活着?我早就不是人了!”老者狂笑起来,笑声里满是悲凉,“为了等这一天,我舍弃了肉身,靠着书虫和阴煞之气续命,忍受了三百年的痛苦,就是为了让南疆文脉重见天日,让杨筠松的阴谋落空!”
他的话音刚落,光柱突然变得更加刺眼,老者的身体开始一点点消散,像是被光柱融化了一样。他看着天空,眼神里满是执念:“文脉不断,龙脉不死……我还会回来的……”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老者的身体彻底消散在光柱中,只留下那枚青铜傩面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九盏鲛人灯的光芒渐渐暗淡,最终熄灭,穹顶的星图也失去了光泽,地宫的废墟彻底平静下来。
赖布衣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白狐跑到他身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像是在安慰他。他摸了摸白狐的头,看着地上的青铜傩面,心里五味杂陈:“执念这东西,真是比龙脉还顽固啊。”
休息了一会儿,他挣扎着站起来,走到地缝旁边,想看看能不能把《归藏易》捡回来,可地缝深得看不见底,只能隐约听到下面传来水流声。“算了,有缘无分吧。”赖布衣叹了口气,心里虽然可惜,但也知道强求不来。
他捡起地上的青铜傩面,掂量了一下,感觉沉甸甸的,傩面上的鬼脸在暮色中看着依然阴森。“这东西留着也是个隐患,不如毁了。”他正想把傩面扔进地缝,突然发现傩面的内侧刻着几个小字——“周子传人,守护文脉”。
看着这八个字,赖布衣心里突然明白了,这位老者虽然用错了方法,走了极端,但他的初衷只是为了守护南疆文脉,只是被执念蒙蔽了双眼,才做出了血祭书简、操控血尸的事情。
“罢了罢了。”赖布衣把青铜傩面放在巽位的石兽旁边,对着石兽拱了拱手,“希望你下辈子能明白,真正的文脉,不是靠龙脉续命,而是靠代代相传的学问和精神。”
做完这一切,他拉着白狐,转身离开了墓园。暮色渐浓,苍梧县的灯火已经亮起,像是黑暗中的星星。赖布衣回头看了看牛角山的方向,那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镇龙钉的痕迹还在,玄铁棺已经坍塌,《连山易》和《归藏易》虽然没能完全得到,但他却解开了一个三百年的谜团,阻止了一场血腥的血祭。
“老伙计,接下来咱们去苍梧县找找漕帮少主吧。”赖布衣摸了摸白狐的头,笑着说,“顺便喝碗热茶,吃口热饭,这几天可把我折腾坏了。”
白狐“嗷呜”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他,然后加快了脚步,朝着苍梧县的方向跑去。赖布衣紧随其后,脚步虽然疲惫,但眼神却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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