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楼的废墟,在午后的阳光下,如同一道狰狞的伤口,刻在太湖畔。焦糊与血腥的气息尚未完全散去,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王籽丰那句冰冷彻骨的“去幽灵山庄”,如同在死水中投下巨石,激起了陆小凤三人心中滔天波澜。
“幽灵山庄?!”司空摘星第一个跳了起来,脸上满是惊疑,“那鬼地方不是早就只是个传说吗?据说进去的人就没一个能出来的!老刀把子……那更是个活在影子里的人物!”
陆小凤的神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捻着胡须,沉声道:“幽灵山庄,老刀把子……若此事真与他们有关,那可比银钩赌坊要麻烦十倍。传说那里是天下亡命之徒的最终归宿,规矩森严,诡异莫测。老刀把子更是神秘至极,无人知其真容,无人晓其深浅。”
花满楼虽未言语,但微微蹙起的眉头也显示了他对此事的担忧。幽灵山庄的凶名,即便他这般心境,也有所耳闻。
王籽丰站在废墟中央,破损的护身符紧紧攥在掌心,那冰冷的触感不断提醒着他失去的一切。他目光扫过三人,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传说也好,龙潭虎穴也罢,他们动了万象楼,抓了我的人,这就是事实。无论他是老刀把子还是天王老子,这笔账,都必须算清楚。”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务之急,是找到幽灵山庄的确切位置,并弄清楚他们为何突然对我们下手,以及‘天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幽灵山庄的位置……”司空摘星挠头,“这上哪儿找去?江湖上关于它的传闻倒是不少,可都说在西方群山深处,具体在哪儿,根本没人知道!”
“总会留下痕迹的。”王籽丰走到那面记录下最后影像的墙壁前,指尖再次拂过那些焦黑的痕迹,“大规模的人员调动,尤其是带着俘虏,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而且,他们留下了‘幽灵山庄’的名字,这本身就是一种挑衅和……线索。”
他闭上双眼,意识再次连接上那些散布在金陵城及周边区域的、尚未被破坏的【织影灵探】。虽然大部分靠近万象楼的虫群已被摧毁,但更外围的,尤其是监控水陆要道、酒楼茶馆、黑市等情报汇聚点的虫群,依旧在忠实地工作着。
【信息检索:关键词“幽灵山庄”、“老刀把子”、“黑衣异状”、“人口失踪(近期)”……】
【数据流筛选:时间范围锁定为万象楼遇袭前后三日……】
【能量残留追踪:基于已知“天珠”及袭击者能量特征,进行广域微弱信号扫描……】
海量的、看似无关的信息碎片,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汇聚而来,被【智械核心】高速处理、过滤、关联。
一幅幅画面,一段段对话,在王籽丰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城西码头,一个扛包的苦力对同伴嘀咕:“……前几晚,好像看到几艘黑篷船,没挂旗号,悄摸往西边去了,吃水挺深,不像空船……”
——某家客栈,两个江湖汉子酒后吹嘘:“……听说西边老林子最近不太平,有伙强人盘踞,手段狠着呢,劫了好几只商队……”
——黑市边缘,一个贩卖消息的掮客神秘兮兮地对主顾低语:“……想要找‘避风港’?得按规矩来,得有引荐人,还得交足‘香火钱’……对,就是西边那个‘庄子’……”
这些零碎的信息,单独看来并无价值,但此刻在王籽丰那超越常人的信息处理能力下,却被迅速串联起来。
“西方……黑篷船……强人盘踞……引荐人……香火钱……”王籽丰喃喃自语,眼中数据流的光芒不断闪烁,“袭击者能量残留的指向性也偏向西方……看来,幽灵山庄在西方的可能性极大。”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司空摘星:“猴精,你轻功最好,脚程最快,立刻出发,沿着西去的水路和陆路,尤其是那些人迹罕至的古道、荒山,进行地毯式搜索!重点留意有无大规模人马经过的新鲜痕迹,以及任何带有这个标记的东西!”
他伸出手指,凌空勾勒,纯白的能量在空中留下一个短暂的、栩栩如生的印记——正是那黑衣人衣角处若隐若现的、如同鬼火般的奇异标记!
“明白!包在我身上!”司空摘星精神一振,身形一晃,便已如一道青烟般窜出废墟,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西方。
“陆小凤,”王籽丰又看向陆小凤,“你在江湖上交游广阔,朋友多,路子野。想办法联系上那些可能知道内情,或者与西方魔教、幽灵山庄有过接触的人,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我需要更多关于老刀把子和山庄内部结构、规矩的情报。”
陆小凤点了点头,面色严肃:“我这就去办。武当、少林那边,或许也能探听到一些消息。”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动用所有能动用的人脉。
“花花,”王籽丰最后对花满楼道,“劳你坐镇此地。虽然楼已毁,但此地仍是我们的根基。你心思缜密,感知超凡,留守此处,既可接应猴精和老陆传回的消息,也可防备对方可能杀个回马枪,或者……还有其他势力趁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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