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县的一切似乎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新城繁荣,人才荟萃,库府充盈,军容严整。然而,乱世从不会让一片净土长久安宁。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正悄然逼近。
一个细雨蒙蒙的清晨,负责新城治安的刘莽面色凝重地闯入议事堂。
“县尊!出事了!‘隆昌号’一支前往南面交易的商队,预定昨日傍晚返回,至今未归!派出的斥候在距离县城四十里的‘黑风峪’发现了打斗痕迹和散落的货物,还有……几具护卫的尸体!”隆昌号是近期与桃园县合作颇深的一家商号,主要经营布匹和药材。
堂内气氛瞬间一凝。商队被劫,护卫被杀,这不仅仅是经济损失,更是对桃园县权威和信誉的公然挑衅!
李清风眉头紧锁:“可知是何方所为?黑山堡残部?还是新流窜来的匪伙?”
刘莽摇头:“现场处理得很干净,不像普通土匪所为。而且……据侥幸逃回的一个重伤护卫断断续续所述,袭击者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用的……是制式兵器!”
制式兵器!
这四个字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这意味着,袭击者很可能不是土匪,而是……军队,或者某个拥有军工能力的势力伪装而成!
“查!立刻加派斥候,扩大搜索范围!通知钱度支,抚恤伤亡护卫家属,赔偿隆昌号损失,务必稳住商家之心!”李清风迅速下令,目光冷峻。
舆图曹公孙明被紧急召见。他摊开精心绘制的周边地图,手指点在黑风峪区域:“县尊,此地山高林密,地势险要,且有数条小道可通外界,向来是盗匪出没之地。但若说能如此干净利落地吃掉一支有护卫的商队,绝非寻常乌合之众能为。”
他沉吟片刻,又道:“老夫近日整理旧日游历笔记,想起一事。约莫十年前,旧朝曾在黑风峪深处设立过一处秘密的 ‘武备巡检司’,负责监察周边军镇武备,也存有一些兵甲。天下大乱后,此地便废弃了,地图上也早已抹去。若有人占据了那里……”
就在这时,门外侍卫通报,有一陌生文士求见,自称知晓商队失踪内情。
来者是一名三四十岁、面容清癯、眼神却十分明亮的青衫文士,自称崔琰。
“在下崔琰,游学四方,途经贵县,听闻商队之事,特来献上所知。”崔琰不卑不亢,拱手道,“数日前,在下于黑风峪附近山林采药,曾远远望见一伙约五六十人的精壮汉子,押送着一些箱笼往深山而去,行迹诡秘,不似商旅,倒似军伍。其为首者,腰间佩刀,似是……前朝边军制式。”
公孙明的推测与崔琰的目击相互印证,指向了那个废弃的武备巡检司!
李清风目光锐利地看向崔琰:“崔先生观察入微,见识不凡,为何特意来告知此事?”
崔琰坦然道:“桃园县之名,近日广传。在下好奇前来一观,见此地政通人和,商贸繁盛,实乃乱世中一股清流。不忍见宵小作祟,毁此基业。故而冒昧前来。”
李清风心中念头飞转,此人气度从容,言语有条不紊,绝非普通游学士子。他是在示好,也是在展示自己的价值。
情况紧急,李清风当机立断。
“刘兵曹!”
“末将在!”
“命你即刻点齐两百精锐,携带强弓劲弩,由公孙先生与熟悉地形的向导带路,秘密前往黑风峪,包围武备巡检司旧址!若遇抵抗,格杀勿论!首要目标是救回可能生还的人质,查清幕后主使!”
“得令!”刘莽领命,杀气腾腾而去。
“王工曹,墨研坊!”
“在!”王老蔫和墨衡齐声应道。
“立刻检查库房所有库存兵甲,尤其是弩箭。墨衡,你带人看看,能否对现有弩机做些临时改进,比如加装你之前提过的简易‘延时发射’机关,或增强夜间瞄准装置,越快越好!”
“是!”两人也领命而去,墨衡眼中更是闪烁着遇到挑战的兴奋光芒。
“钱度支,周户曹!安抚城内商户,加强巡逻,稳定物价,严防有人趁机散布谣言,制造恐慌!”
“明白!”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下达,整个桃园县如同精密的仪器,高效运转起来。
李清风这才看向一直静立旁观的崔琰,郑重拱手:“多谢崔先生告知危情。先生大才,不知可愿暂留桃园,助我共度此难关?待此事了结,我再与先生把酒详谈。”
崔琰见李清风临危不乱,调度有方,心中暗赞,微微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崔某愿尽绵薄之力。”
刘莽的行动极为迅速和隐蔽。在公孙明精确的地图指引和当地猎户向导下,部队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废弃的武备巡检司外围。
果然,这里已被重新占据,隐约可见人影巡逻,甚至还设置了简易的拒马和哨塔。
刘莽没有贸然强攻,而是听从了李清风“攻心为上”的指示,先将周围彻底包围,断其水源粮道,再利用夜色掩护,让嗓门洪亮的士兵用缴获自黑山堡的铁皮喇叭向里面喊话,言明桃园县大军已至,只诛首恶,投降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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