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不过Omega确实比Alpha麻烦点。发情期每周一次，每次持续三天左右，不用抑制剂的话，信息素会失控，对Alpha有强烈的吸引力，自己也会很难受。而且，Omega不能标记任何人，在亲密关系里基本是被主导的一方。”
木棠皱眉：“这么被动？”
“也不全是，”周明耸耸肩，“顶级Omega的信息素能安抚失控的Alpha，某种程度上也算一种制衡吧。比如上次学校艺术节，有个Alpha演奏时太激动，信息素快失控了，后台有个顶级Omega路过，就站在门口没说话，那人的信息素立马就稳了。”
他顿了顿，看着木棠：“不过说真的，Omega确实更依赖别人一点。尤其是发情期，要是身边没有Alpha安抚，又没带抑制剂，会很危险。所以学校才规定必须随身携带抑制剂，还得提前报备。”
木棠想起自己早上差点信息素外泄，后背有点发凉。每周一次发情期，这频率也太高了，简直是定时炸弹。
“那Beta呢？”他最后问，“你刚才说，‘一般人’？”
“对，最普通也最安全的性别，”周明摊手，“没有信息素，没有发情期或易感期，不会被谁压制，也压制不了谁。二次分化跟他们没关系，一辈子就那样。大部分Beta嗅觉不灵敏，闻不出信息素的细微差别，活得特省心。”
他笑了笑：“其实当个Beta也挺好，不用操心那么多，安安心心搞音乐就行。像我们琴房管理员张叔，就是Beta，每天乐呵呵的，谁的八卦都知道，谁也不得罪。”
木棠沉默了。Beta，听起来像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没有Alpha的强大与风险，也没有Omega的特殊与束缚。可转念一想，没有信息素，是不是也闻不到南塘那股香槟味？听不见信息素里藏着的情绪？
他想起课堂上，南塘弹奏拉三高潮时，那股突然浓郁的香槟味带着灼热的温度，像气泡在空气里炸开；想起他说“对痛苦的感知力”时，信息素淡得几乎消失；想起最后那个带着笑意的眼神，香槟味里混着暖意，烫得他后颈发痒。
如果是Beta，大概就错过了这些吧。
“喂，你发什么呆？”周明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听完了？感觉咋样，是不是清晰多了？”
木棠回过神，点点头：“嗯，清楚多了。谢了啊。”
“谢啥，”周明摆摆手，“不过你真得注意点，别老想这些有的没的。你是木家小少爷，又是稀有的玫瑰味Omega，好好练琴就行，这些乱七八糟的不用你操心。”
木棠没说话，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已经凉了，顺着喉咙滑下去，却让心里某个地方慢慢热了起来。
他或许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但他有一副能清晰感知信息素的腺体，能闻出南塘的情绪变化，能在拉三的旋律里找到共鸣。这个属于“木棠”的身体，这个陌生的ABO世界，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窗外的晚霞彻底暗了下去，宿舍楼道里传来其他同学的说笑声。木棠看着书桌上那本肖邦夜曲，突然有了弹琴的欲望。
他站起身，抓起乐谱：“我去琴房了。”
“哎，等等我！”周明赶紧跟上，“我跟你一块儿去，说不定能蹭个空位。”
两人并肩走出宿舍，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过来。木棠摸了摸后颈的抑制环，金属的凉意让他很安心。
他或许还没完全搞懂这个世界，但至少，他知道了自己是Omega，知道了Alpha的易感期，知道了Beta的普通。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南塘的信息素是香槟味，不是周明说的冷杉香。
这个秘密像颗藏在琴盒里的音符，等着被他弹出来。
走到琴房楼下时，木棠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西配楼的方向。夜色里，那栋爬满爬山虎的建筑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可他好像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槟味，清冽，带着点气泡的微麻，像南塘指尖落在琴键上的最后一个音。
“走啊，愣着干嘛？”周明在前面催他。
“来了。”木棠应着，快步跟上去。
月光洒在琴房的玻璃窗上，映出两个年轻的身影。木棠推开琴房的门，旧钢琴的木质香气扑面而来。他坐下，掀开琴盖，手指落在熟悉的琴键上。
没有系统提示音，没有金手指加持，只有指尖下的黑白琴键，和心里那个越来越清晰的念头。
就算是错位的音符，只要找到合适的节奏，也能弹出属于自己的旋律。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落下，弹出了肖邦夜曲的第一个音符。温柔的旋律在琴房里流淌开来，混着窗外的晚风，和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带着露水的玫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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