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老了，这江山，也该换个主人了。”
夜景曜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他扼住皇帝咽喉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那张曾经温文尔雅的脸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像一头终于挣脱了所有束缚的野兽。
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吓傻了。
谁能想到，大夏最尊贵的太子，会在万寿节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动手？
这简直是疯了！
白玖玖混在小太监堆里，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我靠，玩这么大？直接动手了？
这太子是脑子进水了吗？就算他今天成功了，弑父篡位的名声背出去，这皇位他能坐得稳？
她下意识地去看夜霖珏。
只见夜霖珏站在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震惊，也没有愤怒，那双深邃的眼睛只是平静地看着癫狂的夜景曜，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怎么一点都不急？
白玖玖心里直打鼓。这可是你亲爹啊！虽然这老皇帝之前对你也不咋地，但好歹是你爹，现在被人掐着脖子，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皇兄，你这是做什么？”五皇子夜梓衍最先反应过来，他脸色煞白，指着夜景曜的手都在抖，“你快放开父皇！你这是大逆不道！”
“闭嘴！”夜景曜猛地回头，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夜梓衍，“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们一个个的，都盼着我倒霉，都想看我笑话！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谁才是最后的主人！”
他手上又加了三分力，皇帝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皇后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儿子疯狂的举动，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完了，全完了。她筹谋了一辈子，最后却养出了这么一个失控的疯子。
“夜景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夜霖珏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刀，瞬间划破了大殿里紧张到凝固的空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夜景曜也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己这个从小就看不顺眼的弟弟，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怎么？老七，你现在想求我了？晚了！当初你处处跟我作对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我不是在求你。”夜霖珏淡淡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夜景曜扼住皇帝脖子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怜悯：“你以为，你真的控制住父皇了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夜景曜更是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就在我手里，我只要再用一点力，他就会死！你说我没有控制住他？”
“你看看父皇的眼神。”夜霖珏提醒道。
夜景曜下意识地低头，对上了皇帝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没有他想象中的恐惧、愤怒，甚至没有痛苦。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和一丝……浓浓的失望。
仿佛被扼住喉咙，命悬一线的，根本不是他自己。
夜景曜心里咯噔一下，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你……你……”他看着皇帝，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唉……”皇帝终于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这声叹息穿过被扼住的喉咙，显得有些含混，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抬起手，不是去掰夜景曜的手，而是轻轻地，拍了拍夜景曜的手背。
这个动作，让夜景曜浑身一颤，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差点松开手。
“曜儿，你太让朕失望了。”皇帝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朕给了你二十多年的时间，你却连最基本的隐忍都没学会。”
“你什么意思？”夜景曜厉声喝问，但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皇帝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一瞬间，异变陡生！
“保护陛下！”
一声暴喝从大殿外传来，如同平地惊雷。
紧接着，“哐当”一声巨响，太和殿厚重的殿门被人从外面用巨力撞开！
无数身穿玄甲、手持长刀的士兵如潮水般涌了进来，他们身上的盔甲样式，根本不是王德忠带来的禁军！那森冷的杀气，让殿内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为首一人，身形魁梧，面容刚毅，正是镇守边关，本不该出现在京城的镇国大将军，容妃的亲哥哥，夜霖?的亲舅舅——容将军！
“容阔！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后失声尖叫起来，脸上血色尽失。
容将军看都没看她一眼，一双虎目死死锁定在夜景曜身上，手中的长刀指向他，杀气腾腾地喝道：“太子谋逆，挟持圣上！羽林卫何在！给本将军拿下此獠！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
他身后的羽林卫齐声应和，声震屋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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