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死寂。
那一句温和的“委屈你了”,像一滴温水落入滚油,在白玖玖几近崩溃的心湖里炸开了锅。
紧绷到极点的神经骤然一松,她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下意识地扶住了身旁的石台。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才让她确信,自己还活着,尾巴也还好端端地在身后。
不是梦。
她看着眼前这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他眼中那抹温和与歉意,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眶一热,积攒了许久的恐惧、愤怒、不甘和委屈,在此刻化作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大长老……”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您……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把她逼到绝路?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她被污蔑、被审判,甚至险些被废去修为?
白沧澜看着她落泪的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他缓步走过来,那股压制全场的恐怖威压已经消散无踪,他又变回了那个拄着木杖、步履蹒跚的老人。
“若非万不得已,老夫也不愿用如此酷烈的方式来试探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还跪在地上的白峰和一众护卫,声音变得严厉:“但你们也看到了。青丘安逸太久了,久到很多人已经分不清忠奸,辨不明善恶。箬莱在族中经营数百年,党羽众多,威望甚高。若无铁证,单凭你一面之词,就算老夫信你,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所以,您就将计就计,让我做这个饵?”白玖玖咬着唇,泪水模糊了视线。
“是,也不是。”白沧澜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里透出几分睿智,“我不仅要让白箬莱在所有族人面前,自己撕下伪装,露出真面目。我……也要看看你。”
他看着白玖玖,一字一句道:“我想看看,一个爱上人类的狐妖,她的心,究竟是向着人,还是向着妖。当面对生死抉择与不公审判时,你是会为了那个人类情郎,不惜与整个青丘为敌,还是会坚守本心,为了两族的安危,做出正确的选择。”
白玖玖愣住了。
“事实证明,老夫没有看错你。”白沧澜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你的爱,没有让你变得自私和狭隘,反而让你拥有了更广阔的胸襟和更坚韧的内心。玖玖,你比青丘绝大多数的狐,都看得更远,也更清醒。”
这番话,如同一道暖流,瞬间抚平了白玖玖心中所有的怨气。
原来,大长老考验的,不只是白箬莱的罪,也是她的心。
他不是在否定她的感情,而是在确认这份感情,是否会成为她的软肋,或是她的铠甲。
“那……当年我被逐出青丘……”白玖玖颤声问出了那个埋藏心底最深的疑问。
“也是老夫的安排。”白沧澜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当年,我已察觉到箬莱心术不正,对你也存了歹念。他想利用你的气运天赋,为他所用。我若将你强留在身边,反而会让他狗急跳墙,对你不利。”
“所以,我只能借你与那名皇子有染之事,将你‘逐’出青丘。一来是让你脱离他的掌控,二来……也是想让你去人间历练一番。只有真正见过人间的险恶与美好,你才能明白,妖与人,并非天生就是死敌。”
真相大白。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一枚被大长老寄予厚望的棋子。所谓的驱逐,不过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白玖玖再也支撑不住,跪坐在地,失声痛哭。
这些年在外漂泊的孤苦,被族人误解的委屈,在这一刻尽数宣泄而出。
云霄见状,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想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
白沧澜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等着。
许久,白玖玖才渐渐止住哭声,她擦干眼泪,从地上站起来,对着白沧澜深深一拜。
“玖玖……谢大长老教诲。”
这一拜,是感激,也是释然。
“起来吧。”白沧桑扶起她,“该是我们清算总账的时候了。”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射向瘫在地上的白箬莱。
“白箬莱,你身为青丘三长老,勾结魔族,残害同门,罪大恶极。老夫现在以青丘大长老之名,判你……”
“等等!”
白玖玖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所有人都看向她。
“大长老,”白玖玖深吸一口气,走到白沧澜身边,压低声音道,“他……还不能死。”
“为何?”
“夜霖珏身上的血咒!”白玖玖的眼中满是焦急,“那血咒是他下的,也只有他能解!他说,血咒会在夜霖珏二十五岁生辰时彻底爆发,到时会吞噬他的所有生机!如今,只剩下不到两年的时间了!”
白沧桑眉头紧锁。
白箬莱听到这话,原本死灰般的眼中竟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没错!没错!那血咒,只有我能解!白沧澜,你想救那个人类小子,就不能杀我!杀了我,他就得给我陪葬!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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