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郊皇陵。
夜霖珏一袭黑衣,独自站在地宫的入口。他身后,林风和一众侍卫被他留在了百步之外。巨大的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
甬道两侧的长明灯感应到活人的气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幽蓝的火焰在寂静中跳动,拉长了他孤寂的身影。
三日前,他收到了白玖玖用飞鸟传来的第一封信。信中只说她已动身前往金山寺,让他依母亲手记线索,先行查探皇陵,切记万事小心,等她汇合。
他等不了。
血咒的侵蚀一日比一日严重,他能感觉到自己生命力的流逝。他怕的不是死,而是怕自己撑不到白玖玖回来,怕自己成为她的拖累。
“皇者之气……”
夜霖珏闭上眼,将真龙血脉的气息缓缓散发出去。整座皇陵是依托龙脉而建,气机相连。他能感觉到,地宫深处,有一股与他血脉相连、却又截然不同的至阳至刚之气,在隐隐与他共鸣。
那股气息的源头,指向了地宫的最深处——他母妃,容妃的陵寝。
夜霖珏心中一动,加快了脚步。
穿过一道道机关暗门,他终于站在了容妃的陵寝前。与其他妃嫔不同,容妃的陵寝格外朴素,但地宫的龙脉之气,却有近三成都汇聚于此。
陵寝中央,停放着一具巨大的汉白玉石棺。
那股共鸣,正是从石棺内传来的。
夜霖珏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棺椁。指尖传来的,是血脉相连的亲切,还有……一股被压制在最深处的,浩瀚而磅礴的力量。
“乾天”碎片,就在里面。
夜霖珏深吸一口气,运起内力,准备推开沉重的棺盖。
就在此时,一个阴冷的、带着戏谑的声音,从他身后的阴影中响起。
“啧啧,真是感人的母子情深啊。不过,你的祭拜,到此为止了。”
夜霖珏猛地转身,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那个本应在金山寺被烧成灰烬的老僧,正完好无损地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狰狞而得意的笑容。他的气息比在金山寺时强大了数倍,显然,这才是他的本体。
“是你!”
“很惊讶吗?”老僧怪笑着,一步步逼近,“金山寺那点小把戏,不过是用来拖住那只小狐狸的。我真正的目标,一直都是你啊……身怀真龙血脉和神巫封印的,最后的容器!”
夜霖GEO珏拔出腰间软剑,剑尖直指对方:“白箬莱派你来的?”
“不错。”老僧毫不隐瞒,“白长老早就料到,那小狐狸会去找你。只要你死了,她没了念想,自然会乖乖为我族效力。而你体内的这块碎片,也将物归原主!”
他不再废话,干瘦的身体化作一道黑影,瞬间扑至夜霖珏面前。漆黑的利爪撕裂空气,带着浓郁的魔气,直取夜霖珏的心脏!
夜霖珏早有防备,脚下一点,抽身后退,同时手腕一抖,挽出三朵剑花,分别刺向老僧的眉心、咽喉和丹田。
“铛!铛!铛!”
剑尖刺在老僧身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只能留下三点白印。
“没用的!”老僧狞笑道,“老夫的魔躯早已炼得刀枪不入,你这凡人的兵器,给我挠痒痒都不配!”
他攻势更猛,招招致命。夜霖珏虽剑法精妙,但毕竟是血肉之躯,在力量和防御上都处于绝对的下风。几个回合下来,他便被逼得险象环生,身上被爪风划开数道血口。
“桀桀,挣扎吧!你越是挣扎,你的血就越是美味!”
老僧一爪逼退夜霖珏,猛地张口,一道比之前在金山寺粗大数倍的魔气光柱,轰向夜霖珏。
夜霖珏避无可避,只能横剑格挡。
“轰!”
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轰飞出去,重重地撞在石壁上,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结束了。”
老僧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扼住他的喉咙,将他提了起来。
窒息感瞬间传来,夜霖珏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拼命挣扎,却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现在,就让老夫……取出你血脉里的‘礼物’吧!”
老僧另一只手化作利爪,缓缓伸向夜霖GEO珏的胸口,准备活剖心脏,强取封印!
夜霖GEO珏的意识开始模糊。
玖玖……对不起……我可能,等不到你了……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一道金色的光芒,如流星般从遥远的甬道尽头射来,快得不可思议!
“住手!”
一声清冽的、带着无尽愤怒和杀意的娇叱,在地宫中炸响!
老僧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放弃夜霖珏,侧身躲闪。
那道金光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狠狠地钉在他身后的石壁上。定睛一看,竟是一支由纯粹妖力凝聚而成的金色羽箭!
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携着雷霆之势,从黑暗中冲了出来。
是白玖玖!
她风尘仆仆,衣裙上还带着血迹,绝美的脸上满是焦急与煞气。她的气息有些紊乱,显然是耗费了巨大的代价,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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