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醒来在一间精致的房间里。
几个穿着素雅衣裙的姑娘围在床边，担忧地看着她。
“你醒了？”一个气质温婉的女子轻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璇玑摇头坐起来：“这是哪里？”
“这里是女宅。”女子犹豫了一下，“姑娘是怎么进来的？”
“有人抓了那个姐姐，我就跟着来了。”璇玑说得理所当然，“她说她姐姐也被抓了，我想帮她，我还要回去吃饭。”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眼中都露出不忍。
一个身着鹅黄衣裙的女子连忙拦住她：“姑娘，这里是女宅，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为什么？”璇玑皱眉，“我要回去找莲花花。”
另一个绿衣女子柔声道：“姑娘，既来之则安之。这里衣食无忧，何必还要回去呢？”
“不行，”璇玑摇头，“莲花花在等我。”
她绕过那些女子朝大门走去，几个姑娘连忙上前阻拦。
璇玑眉头蹙起，抬手轻轻一拂——那几个女子便惊呼着倒退数步，跌坐在地。
院中女子们面面相觑，一时竟不敢再拦。
璇玑走到大门前，伸手去推。
门纹丝不动，像是从外面锁死了。
她抬手正要拍——
“姑娘且慢！”一个温婉的声音传来。
璇玑回头，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裙的女子款款走来。
她约莫二十五六岁，容貌清丽，气质端庄，显然是这些女子的主事人。
“姑娘莫急。”女子走到璇玑面前行礼，“妾身玉兰，是这女宅的管事。姑娘初来乍到，怕是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什么规矩？”
“女宅收留无家可归的女子，给她们一个安身之所。”玉兰柔声道，“但进了女宅，便不能再出去。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我有家。”璇玑说，“莲花花在等我。”
玉兰微微一笑：“姑娘说的莲花花，可是你的心上人？”
璇玑点头。
“那更要留下了。”玉兰轻叹，“男人最是靠不住。今日说爱你，明日可能就变了心。不如留在这里，姐妹们互相扶持，岂不更好？”
璇玑摇头：“莲花花不会变心。”
“姑娘还年轻，不懂。”玉兰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听我一句劝，留下吧。这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何必回去受苦？”
璇玑不说话了。她看着玉兰，又看看周围那些女子。她们有的眼神空洞，有的面带愁容，只有少数几个看起来是真的安于现状。
“你们……都是被骗来的？”璇玑忽然问。
玉兰脸色微变：“姑娘说什么呢？大家都是自愿留下的。”
“你们不开心。”璇玑说得很肯定，“眼睛都不会笑了。”
院中一片寂静。
“傻孩子……”一个姑娘轻声叹息，伸手轻轻摸了摸璇玑的脸，“你这般干净的模样，怎么也落到这种地方来了……”
这时，门又开了，一个端着药碗的姑娘走进来。
她看见璇玑醒了，眼圈一红：“碧凰姐姐，这又是哪里来的可怜人……看着比我家小妹还小……”
先前那温婉女子——碧凰——接过药碗，低声对璇玑道：“这是清苒。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璇玑。”
“璇玑……”碧凰轻声重复，眼中满是怜惜，“听姐姐的话，在这里要乖。我们会护着你的。”
清苒坐到床边，看着璇玑那双清澈的眼睛，眼泪又掉下来：“你这般纯净的孩子……”
其他几个姑娘也都红了眼眶。
一个手腕有浅疤的姑娘低声道：“妹妹，在这里要小心，尤其要躲着主人……”
另一个姑娘轻声补充：“晚上听到脚步声，就赶紧躲起来……”
碧凰握着璇玑的手，声音温柔却苦涩：“璇玑，这里不是好地方。但既然来了，姐姐们会教你如何活下去。”
璇玑安静地听着。她不太明白“活下去”为什么要人教，但她能感觉到——这些姐姐们，很关心她。
就像莲花花关心她一样。
她眨了眨眼，忽然问：“那你们呢？你们也要‘活下去’吗？”
碧凰一怔，苦笑：“我们……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
“三年……五年……”清苒喃喃道，“记不清了。”
璇玑歪着头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那你们跟我一起走吧。”
几个姑娘都愣住了。
碧凰连忙捂住她的嘴，声音发颤：“傻孩子，别说这种话！被人听见了……”
“为什么不能说？”璇玑拉开她的手，“我想走就能走，我想带你们走，就能带你们走。”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莲花花还在等我回去吃饭呢，我得快点。”
听着她这样天真又笃定的话，几个姑娘的眼泪又落下来。
碧凰紧紧抱住璇玑：“好孩子……好孩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姑娘们脸色骤变，连忙擦干眼泪退回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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