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判词,守娘的尸体被草席一卷,丢弃在乱葬岗深处一个浅浅的土坑里,没有棺木,没有墓碑,只象征性地盖了一层薄土。知府为了彰显“仁德”,也为了平息可能的议论(更可能是收了陈家额外的钱),下令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第一日,烈日当空。乱葬岗上蚊蝇嗡嗡,臭气熏天。守娘的尸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奇怪的是,如此酷热天气,尸体周围竟萦绕着一股挥之不散的阴冷气息,蚊蝇都不敢靠近她周身三尺之地。看守尸体的两个衙役老赵和老钱,躲在远处的树荫下,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老赵,你觉不觉得……有点邪门?” 老钱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眼睛不时瞟向那具盖着破草席的尸体,“这大热天的,我咋觉得后脊梁骨发凉?”
老赵灌了一口劣酒壮胆,声音有点发飘:“少……少他妈自己吓自己!一个吊死的娘们儿,还能翻天不成?曝尸三日,收了钱,咱哥俩就撤!” 话虽如此,他握着酒壶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入夜。乱葬岗上磷火点点,夜枭的叫声凄厉瘆人。老赵和老钱点了一堆篝火,背靠背坐着,谁也不敢睡。
呜——呜——
一阵阴风毫无征兆地刮起,卷起地上的沙土枯叶,吹得篝火明灭不定。风中似乎夹杂着女人低低的呜咽,又像是野兽受伤的悲鸣。
“什么声音?” 老钱猛地坐直,紧张地四处张望。
“风……风声吧?” 老赵的声音带着颤音。
突然,老钱的眼睛死死盯住守娘尸体所在的方向,瞳孔因恐惧而骤然放大!他颤抖的手指指着那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说不出一个字。
老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魂飞魄散!
只见盖在守娘尸体上的那张破草席,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掀开!草席下,守娘那张因窒息和肿胀而紫绀变形的脸露了出来!更恐怖的是,她那双圆睁的、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惨淡的月光下,竟然缓缓地转动了一下!冰冷的、怨毒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直直地刺向两个衙役所在的篝火堆!
“妈呀!鬼啊——!” 老钱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连滚爬爬地跳起来,没命地向府城方向逃去!老赵也吓得屁滚尿流,连酒壶都顾不上拿,连滚爬爬地跟着跑了,只留下那堆还在燃烧的篝火,和乱葬岗上死一般的寂静。
草席被彻底掀开。守娘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浅坑里。月光照在她紫绀肿胀的脸上,那双圆睁的眼睛,空洞地“凝视”着乌云翻滚的夜空。一滴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缓缓从她微张的嘴角渗出,顺着下巴的弧度,滴落在身下冰冷的泥土里。那不是血。那是一种混合了怨毒和诅咒的、非生非死的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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