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头遍时,林宇已经磨亮了那把锈迹斑斑的锄头。晨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进来,在锄刃上反射出冷冽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像个蓄势待发的剪影。母亲还在熟睡,轻微的鼾声混着窗外的海浪声,在寂静的清晨里格外清晰。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院门,露水打湿了裤脚,凉丝丝的。院角的荒地在晨雾中像一头沉睡的巨兽,齐腰高的狗尾草在风里摇曳,草叶上的露珠闪着细碎的光。林宇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和野草的腥气,这是他从未认真留意过的味道。
【系统提示:今日适宜进行杂草清理,土壤湿度 65%,风力 2 级,最佳作业时间 6:00-11:00】
面板上的时间跳动着,林宇握紧锄头,深吸一口气,朝着最茂密的草丛挥了下去。“咔嚓” 一声,锄头陷入草丛深处,带出一大团泥土和草根。他往后一拽,野草连根拔起,露出底下灰褐色的土壤,泛着盐碱地特有的白霜。
才清理了不到半分地,汗水就顺着额角往下淌,滴在泥土里,瞬间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林宇的胳膊开始发酸,虎口被震得发麻,这把锄头比他平时用的小铲重得多,每一次挥动都像是在跟土地较劲。
“这是在干啥呢?” 隔壁的张婶端着尿盆出来,看见他满身是汗的样子,眼睛瞪得圆圆的,“小宇,你这是犯啥傻?放着好好的海不赶,跟这破地较什么劲?”
林宇直起身擦了擦汗,锄头拄在地上,支撑着酸痛的身体:“张婶,我想把这地开出来种点东西。”
张婶撇了撇嘴,端着尿盆往茅房走:“我看你是被太阳晒糊涂了。这地要是能种出东西,你爷爷当年能愁白了头?” 她的声音渐行渐远,“年轻人就是好高骛远,不知天高地厚。”
林宇没吭声,重新握紧锄头。他知道张婶说的是实话,爷爷当年为了改良这片地,试过烧荒、换土,甚至把家里仅有的积蓄都买了肥料,可最后种出来的番薯只有拳头大,还带着股苦涩的咸味。
太阳升高时,雾气散去,荒地完全暴露在烈日下。泥土被晒得滚烫,蒸腾起闷热的湿气,像个巨大的蒸笼。林宇的衬衫湿透了,贴在背上,咸涩的汗水流进眼睛里,蜇得他睁不开眼。他蹲在地上揉眼睛时,看见草叶间有几只蚂蚱跳来跳去,突然想起小时候跟父亲去赶海,父亲总能在礁石缝里找到最肥的海蟹。
“歇会儿吧。” 母亲不知何时站在了院门口,手里端着个蓝花粗瓷碗,“喝碗绿豆汤。” 她把碗放在田埂上,看着满地的杂草和林宇通红的眼睛,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回屋时,脚步有些沉重。
绿豆汤凉丝丝的,带着淡淡的甜味。林宇一口气喝了大半碗,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稍微缓解了喉咙的干渴。他望着剩下的大片荒地,突然有些泄气,这才只是清理杂草,后面还有翻地、施肥、改良土壤,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种上东西。
【检测到宿主情绪低落,是否查看进度条?】
林宇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面板上立刻跳出一条绿色的进度条,显示 “杂草清理:18%”。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已清理面积:0.126 亩,预计消耗卡路里:1800 大卡,相当于赶海 6 小时。”
他突然笑了,原来自己已经干了这么多活。他想起父亲说过,赶海最忌讳的就是急功近利,得有耐心,有韧性。种地大概也是这样吧。
下午,苏瑶提着个竹篮过来时,林宇正在跟一块埋在土里的石头较劲。锄头刨在石头上,发出 “当当” 的响声,震得他胳膊发麻,石头却纹丝不动。“我来帮你。” 苏瑶放下竹篮,从里面拿出个锤子和凿子,“我爸以前开石头就用这个。”
她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凿子插进石头缝里,让林宇用锤子砸。“叮 —— 当 ——” 清脆的响声在院子里回荡,震得人耳朵发麻。汗水顺着苏瑶的脸颊往下流,打湿了她的蓝布头巾,可她的眼睛却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你怎么来了?不用看店吗?” 林宇砸得胳膊发酸,停下来喘口气。
“二丫在看店呢。” 苏瑶用袖子擦了擦汗,鼻尖上沾着点泥土,像只小花猫,“我妈让我给你送点吃的。” 她打开竹篮,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和一小碟咸菜,“我妈说你干活费力气,得吃点实在的。”
林宇的心里暖暖的,像被阳光晒过一样。他拿起馒头咬了一大口,面香混着麦甜味在嘴里散开,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馒头。“谢谢你,还有阿姨。”
“谢啥。” 苏瑶拿起锄头,试着挖了一下,却差点把锄头扔出去,“这锄头真沉。” 她吐了吐舌头,“林宇哥,你真打算一直种下去啊?”
林宇望着远处的海面,阳光在海面上洒下一片金辉,像铺满了碎金子。“嗯,”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系统说能行。” 说完又赶紧改口,“我是说,我觉得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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