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水字数物价统一使用第二套人民币)
周凯的日子像轧钢厂的机器,转得规律又紧绷。每天天不亮就得爬起来,先帮王秀莲劈完柴挑满水,才能揣着两个窝窝头往厂里赶。刘师傅管得严,从认零件到学保养,一招一式都得按规矩来,稍有差池就是一句“糊弄事呢?这要是开上道,小命都得搭进去”。
中午在厂里食堂啃窝头时,他总爱凑到老师傅们跟前听闲话。“最近东单菜市场的棒子面又涨了半分”“西四那边的布铺到了批花洋布,一尺要一毛五”,这些零碎的价格信息,都被他默默记在心里。晚上回到四合院,还得应付院里那群“眼睛比筛子还细”的街坊。
阎埠贵见他天天穿着工装往家带油星子,总爱拦着问:“小周,厂里发的劳保皂还有富余不?我用俩鸡蛋跟你换。”周凯知道他的性子,笑着摆手:“阎老师,我那皂还不够自己用呢,等发了新的再说。”心里却记下“鸡蛋五分钱一个”的价码。
贾张氏更难缠,常在门口坐着纳鞋底,见他回来就扯着嗓子喊:“小凯啊,听说你在厂里见天吃白面馒头?匀两个给东旭呗,他最近练铁水耗体力。”周凯只当没听见,径直回屋——他早从傻柱那听说,贾东旭顿顿有窝窝头,哪用得着他的白面?这不过是想占便宜的由头。
倒是何雨柱偶尔会递个好。这天周凯刚擦完卡车,就见傻柱端着个饭盒从食堂跑出来,塞给他块红薯:“我娘以前说,干重活得多吃点甜的。”周凯接过来,还带着余温,咬一口,绵甜里混着点土腥味。“谢了柱子,”他含糊道,“下次我给你带点厂里的废铁丝,能换俩钱。”傻柱眼睛一亮,挠挠头笑了。
真正能松口气的,是歇班那天。周凯总爱揣着攒下的几毛零钱,在四九城的胡同里瞎逛。他不买东西,就看,就问,像个最较真的账房先生。
东单菜市场是必去的。他蹲在粮摊前,看老农称棒子面,听买主讨价还价,把“一斗(约三十斤)棒子面两块八”“小米三毛钱一斤”记在心里;转到肉摊前,闻着浓郁的肉香,听掌柜的吆喝“肋条肉八毛一斤,下水三毛”,默默咋舌——这价格,抵得上他三天的学徒工资。
西四的布铺得装作要买布的样子进去。掌柜的见他穿着工装,起初懒得搭理,直到他指着一匹蓝粗布问:“这布做件褂子得几尺?”才慢悠悠道:“大人穿,最少得四尺,一尺一毛二,手工另算。”周凯摸着布面粗糙的纹理,想起空间里那些精纺棉布,心里大概有了数。
最让他在意的是杂货铺。玻璃柜台里摆着的罐头、肥皂、白糖,都是稀罕物。“这水果罐头多少钱一罐?”他指着玻璃瓶问。掌柜的瞥他一眼:“进口的,一块五,不还价。”周凯点点头,转身时心里已算出账:空间里那箱午餐肉罐头,若是拿到黑市,最少能卖两块一罐。
转累了,他就坐在护城河的石阶上,掏出个小本子——那是他用厂里废弃的账本纸裁的,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价:
“棒子面:约九分/斤
小米:三十分/斤
猪肉:八十分/斤
蓝粗布:十二分/尺
水果罐头:一百五十分/罐
……”
风从河面上吹过,带着水汽的凉。周凯摩挲着纸页,忽然想起刘师傅说“年底评优秀学徒,能涨工资”的话,又想起王秀莲昨天嘟囔“院里的煤快见底了”,还想起阎埠贵盯着他工装口袋的眼神。
他把本子揣进怀里,往四合院的方向走。四九城的物价像张无形的网,裹着每个人的日子,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张网里,踩着轧钢厂的铁疙瘩,避开四合院的闲是非,慢慢攒出自己的立足之地。
路过胡同口的烟摊时,他犹豫了一下,掏出两分钱买了盒最便宜的烟。不是自己抽,是准备带给刘师傅的——在这年代,想把日子过顺了,光靠手艺硬还不够,人情往来的门道,也得慢慢学。
喜欢四合院之长途司机请大家收藏:(m.2yq.org)四合院之长途司机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