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的院子在紧锣密鼓地修缮着,顾九歌给出的几张图纸也被赵岐秘密交给了精挑细选出来的老工匠和一位因伤退役、沉默寡言却眼神锐利的老兵。
起初,那老兵看着图纸上奇特的弓臂结构,眉头紧锁,满是厚茧的手指在上面摩挲了许久,才沙哑着开口:“这……不合规制,也从未见过。”
老工匠也是摇头:“齿轮咬合如此精密,打造起来费时费力,稍有差池便前功尽弃。”
赵岐按照顾九歌的吩咐,并未强求,只道:“小姐说了,不必强求立刻成功,诸位都是行家,尽可依着图纸琢磨,试试看能否成事,全当是个消遣。”
他将“消遣”二字说得轻巧,却留下了充足的银钱和材料。
然而,几天后,当赵岐再次来到后院临时搭起的工棚时,却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那老兵正对着一个用不同木料勉强粘合起来的复合弓臂模型比划,眼神亮得惊人:“……此处若能以韧木为骨,硬木为表,或许真能承受更大拉力……”
老工匠更是捧着一个用边角料粗略打磨出的齿轮组,激动得手都有些抖:“成了!虽然粗糙,但你看这转动!比水车上那些老家伙顺滑多了!若是用精铁打造,尺寸再放大……”
他们不再质疑,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种前所未有的“消遣”之中。那种遇到难题、攻克难关后带来的巨大成就感,是麻木重复的劳作无法比拟的。
赵岐将这一切回报给顾九歌时,语气带着难掩的兴奋:“小姐,那几位如今像是着了魔,吃住都在工棚里,干劲十足!尤其是那位姓秦的老兵,直说若能造出那新式弓弩,边关儿郎便能少流许多血!”
顾九歌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她深知,对于这些真正有手艺、有抱负却不得志的人来说,一个能让他们施展才华、看到希望的方向,比金银更能打动人心。
与此同时,“经世科”的人选也有了眉目。赵岐通过茶楼的渠道,暗中接触了几个屡试不第、家境贫寒却仍心怀理想的秀才。起初,他们对这不明来历的“邀请”心存疑虑,但当听到所授的并非八股时文,而是实实在在的农桑水利、钱谷刑名之道时,几人都露出了惊异和深思的神色。
其中一位名叫韩承的秀才,在反复思量后,终于踏入了那处尚在修缮的院子。他看着忙碌的工匠,看着后院那片平整的土地,又听着赵岐转述的办学理念,沉默了许久,最终对着赵岐深深一揖:“若真如阁下所言,此地能授经世致用之学,韩某愿效犬马之劳!”
人才的网络,正在一点点织就。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顾九歌正在听雪院翻阅韩承等人递来的关于漕运利弊的文章,银珠匆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愤懑:“大小姐,外头有些不好听的传言!”
“哦?”顾九歌放下文章,神色不变,“说什么了?”
“说……说大小姐您在西城弄的那个院子,挂羊头卖狗肉,明面上是善堂,实际上……实际上是养了些不清不白的人,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银珠气得脸都红了,“还说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此行事,实在是有伤风化!”
流言恶毒,直指顾九歌的清誉。
顾九歌眸色微冷。这手段不算高明,却足够恶心人。不用想,也知道这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
“不必理会。”她语气平静,“清者自清。”
“可是大小姐,人言可畏啊!”银珠急道,“若是传到了老爷耳朵里,或是被御史风闻奏事……”
“他们不敢闹到御史台。”顾九歌打断她,唇角勾起一丝冷峭,“父亲如今圣眷正浓,这点捕风捉影的流言,动摇不了根本。幕后之人,也不过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或者惹父亲厌弃而已。”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院中的晚香玉开得正好,香气馥郁。
“银珠,你去告诉赵岐,院子外头挂个牌匾,就写……‘济慈堂’。”她顿了顿,补充道,“再让他以我的名义,去请保和堂的坐堂大夫,每旬抽出半日,来‘济慈堂’为附近的贫苦百姓义诊,药材由我们出。”
既然有人说她沽名钓誉,那她就将这名声坐实了!义诊一出,惠及的是实实在在的穷苦人,谁若再拿这院子做文章,就要先问问那些受益的百姓答不答应。
喜欢快穿:神明重启计划请大家收藏:(m.2yq.org)快穿:神明重启计划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