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奥地利。
八月傍晚的风已经染上丝丝寒意。
刮过纽蒙迦德最高层的窗时,总带着细碎的呜咽。
泽尔克斯指尖捻着那封烫金封蜡的信,一头白发梢被风掀起。
封蜡上是霍格沃茨校徽,四兽的纹路在昏暗的室内里泛着暗哑的光。
他站在屋子中央,黑袍下摆扫过积了薄尘的石地。
对面的老人坐在藤椅上,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藤椅扶手,一双浑浊的眼睛却在看向他时,骤然亮起一点熟悉而近乎锐利的光。
“阿不思的信?”格林德沃的声音很轻,却精准地戳破了沉默。
泽尔克斯没点头,只将信纸展开递给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熟悉的字迹在信纸上绽放,字里行间都是对“特聘占卜课教授”一职的恳切邀约,还提了他在占卜与黑魔法理论上的研究。
“霍格沃茨。”格林德沃重复了一遍,枯瘦的手指敲了敲扶手,节奏慢得像在倒数,“他倒敢请你去。”
“或许是觉得,我的实力确实不错,尤其在占卜预言方面,而且找一个刚刚毕业没多久又强大的年轻人比较好操控。”泽尔克斯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少年气的脸上笼着一层淡得近乎冷漠的阴郁,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他知道这封信不是简单的聘书,邓布利多的邀约里藏着试探,或许还有更深的期待——期待他能成为某种平衡,或是某个棋子。
格林德沃忽然低笑起来,笑声里裹着说不清的嘲弄与复杂:“操控?阿不思这辈子,最会做的就是把人往险路上推。”他抬眼,目光像钩子,勾住泽尔克斯的视线,“你打算去?”
“为什么不。”泽尔克斯反问,将信纸折回原样,封蜡的碎片落在石地上,“我答应过您。”
格林德沃敲击椅子的手指顿了顿,目光扫过他身后——阴影里似乎有团黑色轮廓动了动,是泽尔克斯的黑狼,此刻正伏在角落的阴影中,唯有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盯着门口,像在警惕什么。
“这么快?”
空气骤然静了。
风从窗户钻进来,卷起地上的尘土。
泽尔克斯垂眸,看着自己黑袍上绣着的暗纹——那是死亡圣器的符号。
“教父。”他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更低,“我们的约定,我没忘。”
格林德沃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暗下去,像燃尽的余火。
“嗯…”他倾身,凑近了些,枯瘦的手几乎要碰到泽尔克斯的手腕,却在半空停住,“改命是有代价的,我不会强迫你。”
“我知道。”泽尔克斯的回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代价我也清楚。”
“清楚?”格林德沃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苦涩,“你以为你清楚,但是你没有亲自体验过。等你真的要伸手去碰那些命运的线,就会知道——”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泽尔克斯的眼睛里,那里面有和他年轻时相似的执拗,却少了些疯狂,多了些连他都看不透的东西,“有些东西,比性命还难以割舍。”
泽尔克斯没再说话,他将信收进怀里,转身走向门口。
黑狼立刻起身,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经过格林德沃身边时,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告别。
“泽尔。”格林德沃在他跨出门口的前一刻开口。
泽尔克斯脚步顿住,没回头。
“你很聪明,也很固执。”老人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疲惫,“你去了那里,既要盯着他,也要注意你自己——别走了我的老路。”
话追上来,落在泽尔克斯的耳朵里。
“教父,保重。”
他推开门,走进了纽蒙迦德外更浓的夜色里。
黑狼紧随其后,身影很快融入黑暗,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像两颗孤星。
三天后,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出发的前两天天,泽尔克斯提着简单的行李箱站在了城堡大门前。
那只手提箱已经旧了,边角处的皮革已经泛白,上面却绣着着几缕用金线缝出的花纹,是格林德沃在他入学时给他的。
怀里的银色怀表微微发凉,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 “命运的回响,在倒下前响起。”
麦格教授已在那里等候,看到他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礼貌地伸出手:“康瑞先生,欢迎来到霍格沃茨。”
“您好麦格教授,我是泽尔克斯·康瑞,您叫我泽尔克斯就好。”
“真年轻啊,很高兴见到你,康瑞先生。”麦格教授微微感慨。
随后麦格教授握住那只微凉的手,少年微笑时隐隐露出两颗虎牙,露出自己人畜无害的一面,只有目光掠过城堡最高处的塔楼时,微微动了动
——那里有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也藏着他此行的目的,以及那个不能宣之于口的约定。
身后的远处传来一声狼嚎,很远,却清晰得像是在回应什么。
泽尔克斯收回目光,跟着麦格教授走进城堡的阴影里,黑袍下摆扫过石阶上的青苔,像是无声地宣告着他的到来,悄然落进了霍格沃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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