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走廊的寂静仿佛有了重量,沉沉地压在两人之间。
斯内普那句尖锐的、几乎撕裂所有伪装的质问
——“你为什么会认为……你可以信任我?”
如同冰冷的咒语余烬,悬浮在空气中,灼烧着每一寸沉默。
泽尔克斯迎上斯内普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怀疑的黑眸。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如同探针,试图撬开他所有的防御,直刺核心。
他看到了斯内普视线那极其细微的、再次扫过他脖颈下方项链所在位置的滑动。
所有的线索,翻倒巷的童年、预言能力、对黑魔法冷静而理解的态度、以及那瓶刻着“S.S.”的魔药
——都在斯内普那绝顶聪明的头脑中完成了拼图的最后连接。
但他脸上没有恍然大悟,只有更深的、几乎凝成实质的警惕。
他不相信巧合,尤其不相信这种近乎戏剧性的“重逢”。
泽尔克斯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这一刻终将到来,只是比预想中更早,也更尖锐。
他可以选择继续用模糊的言语周旋,但他没有。
他缓缓地、极其平静地抬起手,不是去触摸魔杖,而是伸向自己的领口。
他的动作很慢,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指尖勾出那根细链,将那个小巧的、闪烁着微弱光泽的玻璃瓶从衣袍下完全拿了出来,让它静静地躺在苍白的掌心,呈现在两人之间的冰冷空气中。
“你不是在问我为什么信任你,斯内普教授。”泽尔克斯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没有丝毫波动,蓝眼睛直视着对方,没有躲闪,也没有祈求,“你是在问这个,对吗?”
斯内普的下颌线绷得如同拉紧的弓弦,黑眼睛里风暴凝聚。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用一种近乎危险的低语说:“解释。”
泽尔克斯的目光落在掌心的瓶子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玻璃表面,以及那两个字母。
“1979年冬天,翻倒巷后街,临近圣诞。”
他开口说道,声音平稳得像是在叙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一个下雪的夜晚,一个试图通过偷窃让自己过的更好一些却在那次失手、被打得半死、浑身是血被扔在垃圾堆旁等死的孩子。”
他抬起眼,再次看向斯内普,对方的脸色在昏暗的火把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瞳孔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寒冷、疼痛、还有绝望。”
泽尔克斯继续说着,语气里没有怨恨,没有激动,只有一种沉淀后的平静,
“然后,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出现了,他很高,看起来很……冷硬。他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后让那个孩子喝下了一瓶魔药,然后就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
他微微举起瓶子。
“就是这个,它治好了那个孩子身上几乎所有的伤,把他从地狱门口硬生生拉了回来。
等他醒来,只有这个瓶子,和这两个字母。”
地窖里只剩下两人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斯内普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座石雕,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瓶子,仿佛要把它烧穿。
他的记忆深处,某些早已被遗忘的、蒙着灰尘的碎片似乎被强行撬动了一下
——寒冷、肮脏的巷子、一个微不足道、奄奄一息的小东西……一个顺手的行为,如同掸去袍角的一点灰尘,之后便立刻被更重要、更黑暗的事情所淹没。
他根本不记得后续,不记得那瓶药是否真的起了作用,更不记得那个垃圾堆里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样。
“……一个……故事。”斯内普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他似乎在挣扎,拒绝接受这个将过去与现在如此紧密联系起来的叙事,“一个巧合。S.S.可以代表很多……”
“是的,很多。”
泽尔克斯轻声打断他,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逼迫,“可以代表很多事,很多人。”
他缓缓将瓶子收回衣袍内,贴回胸口那个熟悉的位置,仿佛那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
“我提起它,并非想要索求什么,斯内普教授。”他看着斯内普,目光坦诚得几乎令人不适,“也绝非想要用一段或许您早已遗忘的过去来绑架您现在的生活,我更没有编织任何故事。”
他顿了顿,说出了最关键的话:
“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因为……你问了我为什么信任你。”
他的声音变得更低,却更加清晰,一字一句,敲打在斯内普坚硬的心房上,
“这就是答案。因为很多年前,在一个雪夜里,当我毫无价值、濒临死亡的时候,你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选择了伸出手,而不是离开。”
“你向我证明了,即使在最黑暗的地方,也可能存在一种……不寻求回报的举动。一种冰冷的、沉默的……仁慈。”
他选用了“仁慈”这个词,尽管它听起来与西弗勒斯·斯内普如此格格不入。
“所以,我信任的不是霍格沃茨的魔药大师,不是斯莱特林的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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