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把那张盖着轧钢厂鲜红公章的采购证明,小心翼翼地塞进贴身的口袋里,指尖触到纸面的凹凸纹路,心里踏实得像揣了块暖玉。这张巴掌大的纸片,边角已经被磨得有些发毛,却比他身上那件的确良衬衫还金贵——在这个出门必须“有路条”的年代,它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早上从四合院出来时,二大爷刘海中还拦着他问东问西,眼睛在他自行车后座的帆布包上打转:“小沈,这又是去哪儿采购啊?带着证明没?最近上面查得严,没证明可别瞎跑。”
沈言拍了拍口袋,亮出证明的一角:“二大爷放心,手续齐全。去趟保定,给厂里收点核桃。”
刘海中这才放行,嘴里还嘟囔着:“还是你们采购员好,拿着证明到处跑,不像我们,出个城都得找街道开信。”
沈言没接话,心里却深以为然。
这张采购证明的厉害,他是在第一次去天津出差时体会到的。
那天在火车站检票,排在他前面的一个汉子因为没带证明,被检票员拦在闸机口,好说歹说都没用,最后急得蹲在地上哭——他是来京城看病的,家里等着药救命,却因为一张纸,连火车都上不了。
轮到沈言时,他掏出采购证明,检票员扫了一眼,看清上面的公章和“因公出差”字样,二话不说就放行了。那瞬间,他看着汉子绝望的背影,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这张纸片背后,是这个时代最实在的“特权”。
火车上更是如此。
绿皮火车摇摇晃晃,车厢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汗味、烟味、劣质肥皂味混在一起,呛得人睁不开眼。沈言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把帆布包放在腿上,就有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凑过来,怯生生地问:“同志,能让我孩子靠你这儿睡会儿不?实在没地方了。”
他刚点头,旁边就有人嚷嚷:“凭啥给他让地方?我们也累着呢!”
沈言没说话,只是把采购证明从口袋里抽出来,随手放在小桌板上。那嚷嚷的人瞥了一眼,看到“轧钢厂”和鲜红的公章,声音顿时小了下去,转过头假装看风景。
妇女感激地朝他笑了笑,把孩子放在他腿边,自己则靠着座椅背打盹。孩子睡得香,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挂着口水。沈言低头看着,心里忽然觉得,这张证明不仅是通行证,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体面”。
到了天津,去郊区收核桃时,他又见识了证明的“硬气”。
那片核桃林的主人是个倔老头,说什么都不肯多卖,说要留着给孙子换学费。沈言磨了半天嘴皮,老头只是抽烟,头摇得像拨浪鼓。最后没办法,他掏出采购证明,指着上面的字说:“大爷,您看,这是厂里要的,给工人当福利,不是我私人要。您卖我点,也算是支援国家建设不是?”
老头把证明拿过去,眯着眼看了半天,又用粗糙的手指摸了摸公章,突然叹了口气:“行吧,看在厂里的面子上,多给你装两麻袋。”
不仅如此,他还主动帮沈言联系了同村的几户人家,都是种核桃的,价格比市价还低了两成。“你们厂里的人,靠谱。”老头拍着他的肩膀说,“上次有个没证明的来收,缺斤短两的,坑了老王家不少钱。”
沈言这才明白,在乡下,采购证明不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信誉”的保证。有这张纸,老乡们就觉得你是“公家的人”,不会骗他们,交易起来也放心。
回程时,他在路边的供销社想买点天津大麻花,店里的售货员正跟一个顾客吵架——那顾客没带证明,想买两斤麻花带回去,售货员死活不肯卖,说“非本地居民,无证明不得购买紧俏商品”。
沈言走过去,把采购证明一亮:“同志,来五斤麻花,打包。”
售货员立马换了副笑脸,手脚麻利地称好,用油纸包了,还额外送了他一小袋瓜子:“同志是京城来的吧?辛苦啦,尝尝我们这儿的瓜子,甜!”
那吵架的顾客看着他手里的麻花,眼神里满是羡慕,最后只能悻悻地走了。沈言提着麻花走出供销社,心里五味杂陈——同样是花钱,有证明和没证明,待遇天差地别。
这张证明的“神通”,还不止于此。
有次他去山西收小米,路过一个关卡,哨兵荷枪实弹,盘查得格外严。同行的一个贩子因为没证明,车上的小米被暂扣了,说是“怀疑投机倒把”,急得差点跪下。
沈言掏出采购证明,哨兵仔细核对了上面的信息,又看了看他帆布包里的介绍信和账本,敬了个礼就放行了。那贩子看着他顺利通过,眼睛都红了,后来追上他,塞给他两斤新小米,说啥都要跟他“搭个伴”,沾沾证明的光。
在这个事事都要“证明”的年代,一张盖着公章的采购证明,几乎能解决八成的麻烦。
住旅馆?不用找保人,证明一亮就能登记;买紧俏商品?粮票布票不够时,证明能当“面子”用,售货员多半会通融;甚至在路上遇到盘查,只要证明没问题,哨兵都会客客气气的,不像对普通人那样横眉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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