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蹲在槐树下修自行车链条,油渍蹭了满手。院里飘来股肉香,混着酱油的咸鲜,勾得人舌根发紧。他抬头望了望,秦淮茹家的烟囱正冒着笔直的青烟,想必是傻柱又“带”回了好东西。
“沈哥,修车呢?”傻柱叼着牙签从外面回来,军绿色的工装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秋衣,袖口沾着点油星——这是刚从厂里后厨出来的标志。他手里拎着个铝制饭盒,盖得严严实实,却挡不住缝隙里钻出来的肉香。
“嗯,链条卡了。”沈言头也没抬,手里的扳手拧得“咔咔”响。他不用看也知道,饭盒里准是好东西——或许是半只烧鸡,或许是几块红烧肉,说是“厂里食堂剩下的”,谁信?
傻柱嘿嘿笑了两声,没多聊,脚步轻快地往秦淮茹家走。刚到门口,槐花就像只小馋猫似的扑了出来,拽着他的衣角喊:“傻柱叔,今天带啥好吃的了?”
“保密!”傻柱刮了下她的鼻子,推门进去,门“吱呀”一声关上,把满院的肉香都关在了屋里。
沈言直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油。他太了解傻柱这套路了。作为轧钢厂食堂的厨子,傻柱手里的“资源”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饥荒年月,别人啃窝头喝稀粥,他的饭盒永远是满的——早上带俩白面馒头,中午揣几块红烧肉,晚上说不定还有熬得稠稠的肉汤。
说是“偷”,其实厂里上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食堂的大师傅是他师父,保卫科的人跟他称兄道弟,就连厂长,偶尔也会让他“捎点剩饭”回家。傻柱这人,嘴甜,手脚勤快,见人三分笑,谁还好意思较真?再说了,厨子往家带点“剩菜”,在哪个年代都不算新鲜事。
可这“剩菜”,水分就大了。沈言见过傻柱带回来的“剩鸡”,油光锃亮,鸡腿肉鼓鼓囊囊,一看就是刚出锅的;“剩汤”里飘着的肉块,比正经分到碗里的还多。说白了,这就是食堂给厨子的“隐性福利”,换了旁人未必有这本事,可傻柱行——他会来事,会做人,更重要的是,他手艺好,食堂离不了他。
“沈同志,歇着呢?”秦淮茹端着个空碗出来,脸上带着满足的红晕,见了沈言,笑得格外客气,“刚让傻柱给你端了碗肉汤,快趁热喝。”
沈言看了看她手里的碗,碗底还沾着点肉渣,香气扑鼻。“不用了,我刚吃过。”他摆摆手,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碗汤,怕是傻柱特意叮嘱给的,秦淮茹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秦淮茹也不勉强,笑了笑转身回屋。沈言看着她的背影,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本事。论长相,她不算顶出众;论文化,她大字不识几个;可论“过日子”,院里没一个女人比得上。
傻柱的工资,大半进了她的口袋;傻柱带回来的吃食,她家孩子永远是第一个尝到的;就连傻柱的妹妹傻兰,有了好东西也得先紧着秦淮茹家。贾东旭死得早,她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和一个刁蛮婆婆,愣是没被饿死,反而把日子过得比院里多数人家都强,这本事,可不是光靠哭穷就能得来的。
她从不说“你得帮我”,可话里话外都是难处;她从不说“我要你的东西”,可傻柱的饭盒永远自觉地往她家送。就像刚才那碗肉汤,她不说“这是傻柱给你的”,只说“我让傻柱给你端的”,轻轻一句话,就把人情揽到了自己身上。
沈言见过她跟傻柱相处的样子。傻柱累了,她递上热毛巾;傻柱受了许大茂的气,她帮着骂两句;傻柱想抽烟,她早就把火柴划好了。她对傻柱,没有多少男女之情,更多的是一种恰到好处的依赖——像藤蔓绕着树,不勒得太紧,却也离不开。
而傻柱,就吃这一套。他就喜欢被秦淮茹需要,喜欢看孩子们围着他喊“傻柱叔”,喜欢贾张氏虽然嘴刁,却也默认他是家里“半个顶梁柱”的样子。他在厂里受了气,回院被秦淮茹几句好话一哄,立马觉得浑身舒坦;他把粮票给了秦淮茹,看着孩子们吃得香,比自己吃还满足。
这就是他们的默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秦淮茹知道傻柱吃软不吃硬,傻柱知道秦淮茹日子难;秦淮茹懂得给傻柱台阶下,傻柱乐得被“需要”。旁人看着觉得傻柱亏了,可傻柱自己觉得值,这就够了。
下午,沈言去厂里办事,路过食堂,正好撞见傻柱往饭盒里装东西。大师傅在旁边抽烟,笑眯眯地看着:“悠着点装,别让人看见了。”
“知道知道。”傻柱头也不抬,往饭盒里塞了四个白面馒头,又夹了几块排骨,动作麻利得像在自己家拿东西。
沈言没打招呼,悄悄走了过去。他知道,这些东西,今晚准会出现在秦淮茹家的饭桌上。傻柱自己舍不得吃细粮,总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啃窝头就行”,可给秦淮茹家的,永远是最好的。
有人说傻柱是被“养老团”套牢了——秦淮茹的三个孩子要养,贾张氏要养,连带着秦淮茹的娘家,有事也来找傻柱帮忙。这“养老团”的胃口越来越大,傻柱就像头老黄牛,被鞭子抽着往前拉,还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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