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把最后一味药材归置到竹制药柜里时,指尖沾了点当归的药香。药柜是他仿照老药铺的样式做的,三百多个小抽屉,每个抽屉上都贴着药材名称,字迹是他照着医书上的小楷练的,虽不精妙,却也工整。他看着这满满一柜子药材,从常见的甘草、柴胡,到稀罕的野山参、何首乌,甚至还有几株空间里自行生长的、医书上都没记载的奇草,忽然觉得这阵子的功夫没白费。
学医,纯粹是闲出来的念想。
饥荒年月,娱乐二字是奢侈品。院里的广播早就坏了,报纸三天才来一张,上面满是“节约粮食”“支援前线”的口号,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傻柱和许大茂的斗嘴看久了腻,三大爷的算计听多了烦,与其坐在屋里数墙皮,不如找点事做。
他把从黑市收来的医书都堆在了书房,足有半人高。有清代的刻本,纸页脆得像枯叶;有民国的手抄本,字迹潦草却透着认真;还有几本是建国后编的通俗医书,带着油墨的新味。这些书堆在一起,像座小小的书山,也像座难以翻越的大山。
“这玩意儿,比练枪难。”沈言拿起本《本草纲目》,随手翻开一页,密密麻麻的小字记着药材的性味、归经、用法,看得他头都大了。光是一味“麻黄”,就分了“草麻黄”“木贼麻黄”“中麻黄”,功效略有不同,禁忌各有讲究,记错一点就是人命关天的事。
中医这门学问,太吃记性。
他在部队时练过速记,记性不算差,可跟中医比起来,那点本事根本不够看。《汤头歌诀》得背,《药性赋》得记,几百味药材的模样、气味、功效,上千个方剂的配伍、剂量、主治,都得烂熟于心。更别说还有望闻问切的功夫,哪一样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幸好他有神识。
强横的神识像个无形的扫描仪,扫过一页书,就能把上面的内容原原本本地刻在脑子里,连标点符号都不会错。他不用像老中医那样,从小背到白头,可记住了不代表懂了,更不代表会用。
就像他背熟了“桂枝汤治太阳风,芍药甘草姜枣同”,却分不清什么是“太阳风”,什么是“太阳寒”;知道“黄连苦寒,清热燥湿”,却不知道用多少剂量才合适,多了伤胃,少了无效。
“果然是纸上得来终觉浅。”沈言叹了口气,把医书放下,走到窗边。窗外的药圃里,他种的薄荷长得正旺,绿油油的叶子透着清凉,旁边是几株紫苏,紫莹莹的茎秆在风中摇曳。这些都是他照着医书种的,认得模样,却不敢随便用。
他知道,中医不仅要记,更要练。认药得去山里采,辨症得见活人,配药得一点点试,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成不了气候。那些老中医,哪个不是从学徒做起,跟着师父抄方、抓药、侍诊,熬到头发白了,才能独当一面?
他没指望成什么名医,就是闲得慌。
没事的时候,他会拿着医书去药圃,对着药材认形状、闻气味,把脑子里记的内容和实物对应起来;会在空间里找块木板,用竹片当笔,默写汤头歌诀,写错了就用灵泉水擦掉重写;甚至会对着镜子给自己“诊脉”,手指搭在手腕上,感受着脉搏的跳动,却分不清什么是“浮脉”,什么是“沉脉”。
“慢慢来,不急。”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反正有的是时间,反正只是打发日子,学多少算多少,总比闷着强。
学烦了医书,他就转战厨房。
空间的竹楼厨房比他住的屋子还大,锅碗瓢盆俱全,都是他用空间里的材料做的:竹制的菜板、陶土的砂锅、铜制的炒锅,甚至还有个仿照现代样式做的蒸笼,层层叠叠,能一次蒸十几种点心。
他收集的菜谱不比医书少。有《随园食单》这样的古籍,讲的是文人菜的雅致;有《川菜菜谱》这样的地方食谱,满纸都是麻辣鲜香;还有几本油印的食堂菜谱,记着大锅菜的做法,简单实在。
学做菜,对他来说比学医容易多了。
他练的那套吐纳功夫,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极大地提升身体的控制力。以前切菜总切到手,现在却能闭着眼睛把土豆切成均匀的丝;以前颠勺能把菜甩出去,现在一锅热油在锅里翻涌,他手腕轻轻一转,菜就能在空中划出个漂亮的弧线,稳稳落回锅里。
“就练个‘翡翠白玉汤’。”沈言看着菜谱,从菜园摘了根白萝卜、一把菠菜。萝卜切成细丝,在沸水里焯过,晶莹剔透像白玉;菠菜榨成汁,和在面粉里,擀成翠绿的面条;再用空间里的鸡汤打底,撒上几粒虾仁,出锅前滴两滴香油。
一碗面端上桌,绿的面、白的萝卜、红的虾仁,衬着白瓷碗,看着就有食欲。沈言尝了一口,面条筋道,汤鲜味美,比他第一次做时强多了。
他现在做菜,已经不满足于“熟了就行”。
照着菜谱练鲁菜的“葱烧海参”,海参得发得软糯,酱汁得收得浓稠,葱香要完全渗进海参里;学川菜的“麻婆豆腐”,花椒和辣椒的比例得恰到好处,既要有麻辣的劲,又不能盖过豆腐的嫩;甚至还尝试做江南的“松鼠鳜鱼”,鱼得片得完整,花刀得切得均匀,炸出来像只展开尾巴的松鼠,浇上糖醋汁,酸甜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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