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他心中涌动。他见过她冷静到近乎残酷地为他在无麻药的情况下缝合伤口,见过她眼都不眨地用诡谲的药粉放倒匪徒,也见过她在大雨中狼狈挣扎、在激流中奋力拖拽他的坚韧……而此刻,看着她耐心安抚哭闹的孩童,细致地叮嘱年迈的老人,他又看到了她身上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特质——一种扎根于泥土、于平凡中见真章的仁心。
这种复杂而矛盾的特质,交织在她身上,形成了一种独一无二、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魅力。
中午时分,王里正的婆娘果然送来了一床半旧的、但浆洗得干干净净的被褥,还有一小袋糙米和几颗咸菜,说是感谢沈薇救治铁蛋。沈薇没有推辞,坦然收下,这代表着他们被这个村子初步接纳了。
下午,沈薇没有继续看诊,而是背着个小背篓上了山。她需要补充药材,也需要熟悉周围的环境。萧煜本想同行,却被她以“你需要静养”为由拒绝了。他知道她说得对,自己此刻跟去,若是遇到危险,反而是拖累。
他留在院子里,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耳听八方,将村中所有的动静都纳入感知。孩童的嬉闹,妇人的闲聊,远处的犬吠,近处的鸡鸣……以及,偶尔传来的、关于“小神医”和他这个“沉默兄长”的低声议论。
一切似乎都很平静,直到夕阳西下,沈薇背着一满背篓的草药回来时,带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我在后山,发现了这个。”沈薇从背篓底部,拿出一小块深灰色的、质地细密的布料碎片,边缘有被荆棘勾扯的痕迹。“这不是村里人常用的粗麻布。”
萧煜接过布片,指尖摩挲着布料,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这布料,虽不及他之前的锦衣,却也绝非普通山民能用得起。
“在哪个位置发现的?”他沉声问。
“靠近西山坳,那里地势隐蔽,有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小路,像是很少有人走。”沈薇指了指西边,“而且,我在那附近,还闻到了一股很淡的……硫磺和硝石的味道。”
硫磺,硝石。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意味不言而喻。
萧煜捏着那块布片,眸色深沉如夜。
这个看似与世无争的偏僻山村,恐怕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暗流,已然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开始涌动。
他们的暂时安宁,或许比想象中更为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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