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坊”的胭脂盒静静躺在沈薇工作台的角落,那抹艳红此刻看来却触目惊心。经过一夜的紧急救治,那对姐妹中的妹妹虽未脱离危险,但性命暂时无虞,被安置在后院病房由她姐姐和青黛轮流看护。沈薇自己只小憩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又投入到对那盒胭脂的分析中。
她采用了一系列更精细的检测方法。将胭脂膏体溶于特制的酸性溶液中,观察沉淀物的颜色和形态;用洁净的铜片浸入溶液,观察其表面变化;甚至取极少量膏体在小鼠身上做了涂抹实验。所有结果都指向同一个结论——这盒“玉颜坊”的胭脂中,铅粉的含量高得惊人,远超安全范围,长期使用必然导致慢性中毒。
“如此高的铅含量,绝非工艺疏失所能解释。”沈薇看着检测结果,眼神冰冷,“这几乎是明目张胆的投毒。”
阿煜那边,“老鬼”的情报网也迅速运转起来。不过一日功夫,初步的调查结果便摆在了沈薇面前。
“玉颜坊”是金陵城中一家规模中等的胭脂铺,开业不到三年,以其“色泽艳丽、持久不脱”为卖点,价格低廉,在平民女子和部分爱贪便宜的市井妇人中颇有些市场。其东家姓胡,是个看似老实巴交的商人,背景简单,与官府也无甚深厚往来。
然而,“老鬼”的人却查到,“玉颜坊”制作胭脂所需的大量铅粉和朱砂等原料,并非来自官营矿场或正当渠道,而是由一家名为“凝香斋”的商行秘密供应的。这家“凝香斋”表面上是经营香料和胭脂原料的普通商行,但其背后东家身份成谜,且与漕帮以及几家背景复杂的矿场往来密切。
更令人心惊的是,通过暗中走访金陵城其他几家医馆(尤其是擅长妇科和调理的),韩青的手下发现,近半年来,类似“面色青白、体虚乏力、伴有皮疹或腹痛”的女病人数量有明显增加,只是大多被诊断为“血虚”、“肝郁”或“脾胃不和”,并未引起重视。其中几位病情较重的,家中女眷都曾使用过“玉颜坊”或其他几家小作坊出产的廉价胭脂。
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被“玉颜坊”和“凝香斋”这根线隐隐串了起来。
“凝香斋……”沈薇指尖点着这个名字,眼中寒光闪烁,“原料供应商……看来,问题的根源在这里。”
阿煜沉声道:“‘凝香斋’行事谨慎,仓库守卫森严,明面上的账目做得滴水不漏。想拿到他们故意供应劣质、含毒原料的直接证据,很难。”
“那就换个思路。”沈薇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秦淮河上往来的船只,“既然他们通过‘玉颜坊’这样的店铺售卖毒胭脂,那我们就从‘玉颜坊’入手,逼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她转过身,看向阿煜和青黛:“我们需要一场‘意外’,一场能让‘玉颜坊’焦头烂额、不得不向其上游求援的‘意外’。”
青黛眼睛一亮:“姑娘的意思是……?”
“比如,”沈薇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玉颜坊’的胭脂,突然在某位‘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脸上,引起了极其严重的‘过敏’,以至于惊动了官府,或者……某位御史夫人。”
阿煜立刻明白了她的打算:“你想引蛇出洞,让‘凝香斋’的人主动现身处理危机,或者……灭口?”
“不错。”沈薇点头,“只要他们动了,我们就有机会抓到尾巴。青黛,你去找‘老鬼’,让他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最好是那种有些身份、又爱贪小便宜、且近期购买并使用过‘玉颜坊’胭脂的妇人。我们‘帮’她的脸,出点‘小问题’。”
她所谓的“帮”,自然是使用一些特殊药物,制造出类似铅中毒加重、但又不会真正危及生命的严重皮疹和水肿症状。
“另外,”沈薇补充道,“让我们的人盯紧‘玉颜坊’的胡老板,以及‘凝香斋’的所有出入口。一旦‘意外’发生,看他们会和谁接触,资金会流向哪里。”
计划迅速布置下去。韩青手下不乏能人异士,很快便物色到了一位在城南开绸缎庄的老板娘,姓王,为人吝啬刻薄,最爱贪图便宜,正是“玉颜坊”的常客。一番“巧妙”的安排后,王老板娘“意外”获得了一盒“玉颜坊”最新出的“极品嫣红”胭脂样品。
不过两日,这位王老板娘便顶着一张红肿不堪、布满密集红疹和水疱的脸,哭天抢地地冲进了府衙,状告“玉颜坊”售卖毒胭脂毁她容貌!她丈夫在金陵商圈也有些许人脉,此事顿时闹得沸沸扬扬。
“玉颜坊”的胡老板果然慌了神,店铺被官府暂时查封,他本人也被传唤问话。在巨大的压力下,他先是试图狡辩,将责任推给王老板娘自身肤质敏感,但在“恰好”路过、被府衙请来协助查验胭脂的“沈大夫”(沈薇)拿出确凿的铅含量检测证据后,顿时面如土色。
就在胡老板被收押,情绪濒临崩溃之际,阿煜派去监视的人发现,胡老板的家眷暗中与一个“凝香斋”的低级管事接触,似乎是想请求“凝香斋”出面斡旋,或者……寻求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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