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渊终究是没能在王府里“静养”多久。一方面是因为他身体底子好,慕容玉那碗效果显着的驱寒汤和后续送的清心丸确实起了作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实在无法忍受那愈演愈烈的流言蜚语。
不过短短两三日,“靖安王与慕容公子交情莫逆”、“慕容公子亲自探病,体贴入微”、“王爷卧榻,慕容公子亲手奉汤”之类的传闻,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版本还不断升级,衍生出诸如“慕容公子衣不解带侍疾榻前”、“两人月下对饮,互诉衷肠”等更加离谱的桥段。
茶楼酒肆里,说书先生们更是抓住了这个热门题材,添油加醋,编排出才子英雄(?)相惜的种种话本,引得无数大姑娘小媳妇嗑瓜子落泪,直呼“感人至深”。
宇文渊每次听到凌峰面色古怪地汇报这些市井流言,都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他堂堂一个战神王爷,冷面阎罗的形象,眼看就要被慕容玉那个祸水彻底带歪成“断袖情深”的话本主角了!
这绝对不能忍!
于是,在身体勉强恢复得能见人之后,宇文渊立刻强撑着“病体”,出现在了京畿卫戍营的演武场上。他身着戎装,亲自检阅士卒操练,甚至还在校场上演示了一套凌厉的枪法,枪风呼啸,气势惊人,刻意展现出自己阳刚威猛、不容亵渎的一面。
他试图用行动向所有人宣告:看清楚了!本王是直的!笔直!能捅破天的那种直!
效果……似乎有那么一点点。
至少军营里的糙汉子们看到王爷如此生龙活虎、霸气侧漏,都觉得之前的流言果然荒谬。但传到市井中,却又变成了“靖安王为证清白,抱病强撑演武,实乃欲盖弥彰”、“慕容公子听闻王爷抱病演武,心疼不已,已备下十全大补汤”……
宇文渊:“……”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届百姓的脑回路气出内伤了。
就在他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时,宫里又来了旨意,说是北狄使团不日将至,为显天朝上国气度,陛下欲在宫中设宴款待,命靖安王负责部分安保与接待事宜。
这本来是个正经差事,宇文渊也打算借此机会,看看能否从北狄使团那里找到一些关于“梦罗香”或者军械案残余势力的线索。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详细部署,某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又带着新的“惊喜”上门了。
这一次,慕容汐没有翻窗,而是正大光明地递了拜帖,以“提供北狄使团相关情报”为由,要求面见靖安王。
宇文渊看着那张措辞严谨、挑不出毛病的拜帖,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知道这肯定又是个坑,但涉及到北狄使团,他又不得不跳。
“让他进来。”宇文渊揉着额角,对凌峰吩咐道,已经做好了再次被气得折寿的心理准备。
慕容汐这次倒是规规矩矩地从正门进来了,依旧是一袭青衫,风度翩翩。他见到宇文渊,先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道:“王爷身体可大安了?听闻王爷日前于校场演武,英姿勃发,令人神往。”
宇文渊冷哼一声,懒得跟他虚与委蛇:“慕公子有何情报,直说吧。”
慕容汐也不绕圈子,从袖中取出一份薄薄的册子,递了过去:“这是在下了些功夫,查到的此次北狄使团主要成员的背景、性格及可能的目的。或许对王爷的接待与安保工作,有所帮助。”
宇文渊接过册子,快速浏览了一遍,心中微微一惊。这册子上记录的信息极为详尽,有些甚至是他手下的探子都未能查到的。比如使团副使呼延灼,表面上是北狄王庭的贵族,实则与掌握“梦罗香”来源的那个北狄部落关系密切,且此人极其好色……
这慕容玉,情报网络竟然如此厉害?
“慕公子果然手眼通天。”宇文渊合上册子,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不知此次,又想要本王付出什么代价?”
慕容汐闻言,露出了一个“王爷您这就见外了”的表情,摇着扇子笑道:“王爷此言差矣,在下身为大燕子民,为朝廷分忧,乃是分内之事,岂能索要报酬?”
宇文渊信他才有鬼!这混蛋每次帮忙,都必然伴随着让他抓狂的后续。
果然,慕容汐话锋一转,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神秘和……期待?“不过,若王爷实在过意不去,在下倒真有个不情之请。”
来了!宇文渊心中警铃大作,警惕地看着他。
“听闻宫中为接待北狄使团,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届时还会有各国使臣献艺?”慕容汐眨眨眼,“在下对异域风情颇为好奇,不知王爷……能否想办法,带在下进去见识见识?”
带他进宫参加国宴?!宇文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种级别的宴会,守卫森严,与会者非富即贵,都是有定数的,他怎么可能随便带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进去?
“这不可能!”宇文渊断然拒绝,“宫中盛宴,岂是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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