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怜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周身散架般的酸痛中恢复意识的。
首先涌入脑海的,是昨夜零碎而炽热的记忆碎片——风雨、追杀、毒素焚身的灼痛,以及……
她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眸光如同出鞘的利剑,瞬间扫视周身环境。
身下是简陋却干净的被褥,身上破损染血的衣物已被除去,取而代之的是柔软干净的布条,仔细地包扎着她身上几处最严重的伤口。包扎的手法算不上顶好,却异常细致,显然用了心。
体内的“缠绵”之毒虽然并未根除,但那股焚心蚀骨的灼热感竟奇迹般地消退了大半,只是内力依旧滞涩,伤势沉重。
是谁?
她撑着手臂,忍着牵动伤口的抽痛,艰难地坐起身。目光随即落在房间角落。
那里,一个身影安静地坐在唯一的椅子上。
他穿着一身素净却难掩质地的月白长袍,墨发未束,随意披散在肩头,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剔透。
他微微侧着头,望着唯一一扇被木板钉死的、透不进多少光线的窗户,眼神空洞而淡漠,仿佛周遭的一切,包括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都与他无关。
正是昨夜那个男子。
此刻的他,与昨夜记忆碎片中那个时而无助哭泣时而热情迎合的身影,判若两人。
身上那股甜腻的属于某种下作药物的气息似乎也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疏离感。
殷雪怜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
寻常男子,哪怕是江湖儿女,经历昨夜那般近乎强暴的对待,醒来后要么寻死觅活,要么恐惧畏缩,要么就该趁机谈条件或求救。
可眼前这人……
太安静了。
安静得诡异。仿佛昨夜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拂过水面的一阵微风,未能在他心中留下半分涟漪。
而且,是他帮自己包扎的?
一个被囚禁在此处,身上还带着那种药物气息的男子,会有这份冷静和善心?
“你……”殷雪怜开口,声音因伤势和余毒而有些沙哑低沉,却依旧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是什么人?”
裴清像是才注意到她醒来,缓缓转过头。
那双眸子,没有一丝波澜,更不见丝毫昨夜残留的媚意或恐惧。
他就那样淡淡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殷雪怜被他这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窒,全然被无视的感觉。她纵横江湖多年,何曾被人如此漠视过?
“昨夜……”她压下心头那丝不适,试图提起话头,目光紧紧锁住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是你为本……为我处理的伤口?”
裴清依旧沉默,只是几不可察地,轻轻点了一下头。
“为何?”
殷雪怜追问,眼神锐利如刀,“你我都清楚,昨夜我意识不清,对你……并非你情我愿。你大可以置之不理,甚至趁我昏迷做点什么。”
比如,杀了她,或者逃跑。
裴清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唇角极其细微地勾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嘲讽,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
“你死了,或是闹出动静,”他的声音响起,清冽如冰泉击石,却没什么温度,“麻烦会更大。”
他的话语简洁,直接点明了利害关系——他并非出于善意,仅仅是权衡之后,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稳住她这个不确定因素,避免引来更大的麻烦。
殷雪怜眸光一闪。
这理由,倒是合情合理,也符合一个身处囚笼之人该有的算计。
但……这依旧无法解释他昨夜那反常的“主动”,以及此刻这份超乎寻常的冷静。
“你倒是镇定。”殷雪怜靠坐在床头,暗自调息,试图尽快恢复一丝力气,语气带着试探,“看来,昨夜那般对待,于你而言,已是家常便饭?”
这话问得刻薄,带着明显的羞辱意味,她想看看这层面具之下,是否藏着屈辱愤怒。
裴清闻言,眼神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扇被封死的窗户,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吸引他的东西。
他的侧脸线条优美而冷硬,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与你何干。”他吐出四个字,语气平淡无波,连反问都懒得用。
殷雪怜一噎。
她发现自己惯常的审问和压迫手段,在这个男人面前似乎全然失效。
他就像一块冰,你用烈火去灼烧,他或许会表面融化,内里却依旧是冷的,甚至那蒸腾起的寒气,反而会让你感到不适。
她回想起昨夜,毒素最猛烈时,他似乎也挣扎过,哭泣过,但那之后……尤其是后半段,他的反应……
“你并非自愿待在此处。”殷雪怜换了个方向,语气肯定。
这地方隐蔽如同囚牢,他身上的药物气息,都说明了问题。“是谁关你在此?林素月?还是凤三娘?”她报出了锦阳城地界上两个最有名的女人名字,试图寻找线索。
裴清端坐的身形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虽然极其细微,但并未逃过殷雪怜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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