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轩的日子,因前次老夫人与王氏的贸然到访和林承泽随后下达的严令,显得愈发像一座被无形结界笼罩的孤岛。外界的一切纷扰,似乎都被那高高的院墙和侯爷的威势隔绝在外。林静姝乐得享受这份清净,每日里读书、养神、偷偷用灵泉调理身体,小日子过得颇有几分现代宅女窝在自己公寓里的惬意。
然而,林承泽显然不满足于此。影一汇报的消息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无法安心。仅仅依靠赵嬷嬷和两个小丫鬟,以及暗中的守卫,在他看来,还远远不足以应对内宅那些防不胜防的阴私手段。他需要给女儿建立一个更直接、更高效、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屏障和手脚。
这日清晨,用过早膳后不久,林承泽便再次来到了听雨轩。与往日不同,他身后还跟着一串人。
静姝正靠在书房窗边的软榻上,就着明亮的晨光,意识半沉浸在空间图书馆里,查阅着一本关于古代园林营造的典籍,心里琢磨着日后是不是可以把后院那片空地稍微改造一下。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便看见父亲领着八个人走了进来。
四个人在前,是四个年纪在十四、五岁,穿着同款浅碧色比甲、梳着双丫髻的丫鬟。四个人在后,是四个年纪稍长些,约莫十六、七岁,穿着青色短褐、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小厮。他们皆低眉顺眼,脚步轻缓,行动间透着一股训练有素的沉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显然是被精心调教过的。
林承泽挥挥手,示意原本在屋内伺候的赵嬷嬷和两个小丫鬟暂时退到外间。书房内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但也更加安静,一种无形的郑重气氛弥漫开来。
“姝儿,”林承泽走到榻边,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正式,“你身子渐好,这听雨轩里外也需要人手仔细打理。爹爹为你挑选了几个人,以后就留在听雨轩,专司伺候你,听你差遣。”
他的目光扫过那垂手侍立的八人,语气转为沉肃:“都抬起头来,让小姐看看。”
八人依言抬头,依旧微垂着眼睑,不敢直视静姝,但足够让她看清他们的面容。
林承泽开始逐一介绍,他的介绍简洁却精准,直指每个人的核心特质与职责。
他先指向站在最前面,容貌清秀、眉眼间带着一股沉稳之气的丫鬟:“这是白芷,性子沉稳,心细,擅于统筹管理,日后听雨轩内的一应琐事、人员调配,皆可由她总揽,算是你的贴身管事丫鬟。”
白芷上前半步,屈膝行礼,声音清晰平稳:“奴婢白芷,见过小姐。”
接着是旁边一个脸盘圆润、眼神灵动的丫鬟:“这是紫苏,于厨艺一道颇有天赋,心思也巧,日后你的饮食、点心、汤羹,都由她负责。想吃什么,或是想琢磨些新花样,只管吩咐她。”
紫苏脸上带着自然的笑意,行礼道:“奴婢紫苏,见过小姐。定当尽力让小姐吃得舒心。”
第三个丫鬟,手指纤细,站姿亭亭,眼神专注:“这是青黛,有一双巧手,女红刺绣、乃至一些精细匠作都拿得起来。你若有什么想做的玩偶、摆设,或是衣物上想添改什么,交给她便是。”
青黛安静行礼,声音柔和:“奴婢青黛,见过小姐。”
最后是一个看起来最为活泼,眼神伶俐,未语先带三分笑的丫鬟:“这是朱槿,口齿伶俐,腿脚也勤快,擅于与人打交道。日后听雨轩对外的联络、传递消息、或是需要与府中其他人等沟通之事,可交由她去办。”
朱槿笑容明媚,行礼也带着一股利落劲儿:“奴婢朱槿,见过小姐!定不负侯爷和小姐信任!”
介绍完四个丫鬟,林承泽目光转向后面的四个小厮。
“这是墨竹,”他指着一个身形挺拔、面容沉静的小厮,“性情沉静,精通园艺,院中花木、药圃由他照料。你若想添种什么,或是想改造园景,都可交代他。”
墨竹躬身抱拳,声音低沉:“小的墨竹,见过小姐。”
“砚台,”林承泽指向一个眼神灵活、手指关节略显粗大的小厮,“手巧心细,于木工、简易机关上有些天赋。日后院内家具修缮、或是你想做什么新奇玩意儿,需要动手的,找他。”
砚台咧嘴一笑,带着匠人特有的朴实:“小的砚台,见过小姐!小姐有什么想做的,尽管吩咐!”
“知书,”这是一个看起来斯文白净的小厮,“识字,记性好,帮你整理书房、誊写文稿、管理书籍都可胜任。闲暇时也能为你读读书、讲讲趣闻。”
知书文质彬彬地行礼:“小的知书,见过小姐。”
最后是一个看起来最为机灵、眼神活泛的小厮:“达理,腿脚勤快,为人机灵,负责听雨轩对外的采买、跑腿传话,是与苏全掌柜那边对接的不二人选。”
达理立刻上前,笑容可掬地行礼:“小的达理,见过小姐!保管差事办得妥妥帖帖!”
八人介绍完毕,林承泽并未让他们立刻散去。他的目光变得极其锐利,缓缓扫过他们每一张脸,书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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