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都绑在摩托后架上,陈炎仔细检查了两遍——腊肉用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米面袋子外面套了层塑料布防漏,竹篮边缘还系了根布条固定。做完这一切,他跨上那辆半旧的嘉陵摩托,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引擎“突突突”地响了起来,声音在清晨的寂静里格外清晰。这摩托是他攒了三个月工钱买的二手货,车身主体是军绿色,油箱上还有几道划痕,车座边缘的皮革已经磨得起毛,但跑起来还算稳当。
出发时天才蒙蒙亮,东边的山尖刚泛起一点鱼肚白,晨雾像轻纱似的笼罩着山野。陈炎戴着外婆缝的粗布手套,握住车把的手心很快就沁出了汗——山路比他想象的还要难走,刚出村的那段土路还算平整,可越往山里走,路面就越坑洼,全是大小不一的碎石和泥坑,简直是“大坑套小坑,坑中有碎石”。摩托在上面颠簸得厉害,车把左右摇晃,陈炎得死死攥着才能保持平衡,五脏六腑都像被晃到了嗓子眼,比镇上游乐场的过山车还要难受十倍。
他一边放慢车速小心翼翼地避开深坑,一边在心里暗骂这破路。车后座的东西随着颠簸“哐当哐当”作响,像是在和引擎声合奏。沿途的景色倒是翠绿得晃眼,路两旁的竹林长得密不透风,竹叶上的露珠时不时滴落下来,砸在头盔上“嗒嗒”响。偶尔能看到几株野杜鹃,开着艳红的花,在一片翠绿中格外扎眼。可陈炎哪有心思欣赏,满脑子都是“怎么还没到”,屁股早就被颠簸得发麻,连腿都有些僵硬。
就这样跌跌撞撞开了一个多小时,仪表盘上的里程表跳了二十多公里,可前方还是连绵的山路。他想起出发前老爹说的“步行到靠山村得走一天”,心里估算着,按这速度,怕是真得三个小时才能到。又骑了十几分钟,他实在受不了了,找了块相对平整的路边停下车,双腿一沾地,差点没站稳——脚麻得像踩在棉花上,连知觉都快没了。他靠在摩托上揉了揉腿,从背包里掏出水壶喝了口凉水,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才稍微缓解了些燥热和疲惫。
休息了五分钟,陈炎重新发动摩托上路。越往里走,路就越窄,原本能勉强过两辆自行车的路,渐渐变成了只能容一辆摩托通过的小径,路两旁的灌木枝桠时不时刮到车身,发出“沙沙”的声响。虽然到处都是养眼的翠绿——高大的松树、低矮的灌木丛、路边不知名的野花,还有远处层层叠叠的梯田,可陈炎心里却焦躁得很,嘴里不停地念叨“怎么没半个人影”,连个问路的都找不到。
又骑了半个小时,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在路边看到一个正在砍柴的男人。那男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劳动布褂子,袖口挽得高高的,露出黝黑结实的胳膊,手里握着一把磨得锃亮的柴刀,正费力地劈着一根碗口粗的松树桩。柴刀落下,“咔”的一声脆响,木屑飞溅。
陈炎赶紧停下车,喊道:“大叔,问个路!靠山村往哪走啊?”那男人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向陈炎的眼神带着几分好奇——这深山里很少有外人来。他指了指前方蜿蜒的山路:“顺着这条路再走半个钟头,看到飘国旗的地方就是了。”陈炎连忙道谢,又递了根烟过去。男人接过烟,夹在耳朵上,咧嘴笑了笑:“你去靠山村找谁啊?”“找我小姑,她在村里教书,叫陈素素。”“哦,陈老师啊!”男人眼睛一亮,语气顿时热络起来,“你是陈老师的侄子?那丫头可是个好人啊!”陈炎笑着应了声,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发动摩托继续上路。
又走了约莫二十多分钟,陈炎终于在雾气朦胧中看到了靠山村的影子。那村子坐落在一个山坳里,周围环绕着连绵的青山,远远望去,一片低矮的泥胚房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屋顶大多盖着稻草,有的甚至直接用茅草遮掩,墙壁上布满了深深的裂缝,像是被岁月啃噬过的痕迹。大概是白天大家都下地干活去了,村子里显得格外冷清,偶尔能看到几只鸡在土路上悠闲地踱步,还有一条黄狗趴在村口的石头上打盹,看到陈炎的摩托,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头,又耷拉下脑袋。
远远地,陈炎就看到村子中间的一片空地上飘着一面国旗——那国旗是用红布做的,边角有些磨损,颜色也有些褪色,却在微风中高高飘扬,格外醒目。旗杆是一根粗壮的竹竿,底部用石头固定着。他心里一喜,知道那就是小姑教书的地方,赶紧朝那边开去。
可刚走到村口,一条小河就挡住了去路。那河不宽,也就十几米,河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河底圆润的鹅卵石和游动的小鱼,水最深的地方也才到膝盖。但河面铺着一层薄薄的青苔,摩托开进去肯定会打滑,而且车后座的东西也怕受潮。陈炎停下车,皱着眉打量着河面,正琢磨着该怎么办,就看到河对岸有个干瘦的老头子撑着竹排过来了。
那老头子穿着一件灰色的旧棉袄,虽然是夏天,却还扣着扣子,大概是山里早晚温差大。他的脸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像老树皮一样,下巴上留着一撮花白的山羊胡,手里握着一根竹篙,动作缓慢却有力。竹排是用十几根竹子捆扎而成的,上面铺着一层木板,边缘还绑着几个塑料瓶当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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