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玄甲…磐石…带钥匙…回家了——!!!”
李明哲嘶哑的、饱含血泪的咆哮,一声声濒死巨兽的最后怒吼,狠狠撞在冰冷的铁门上,回荡在空旷的戈壁滩,也穿透了厚重的哨所围墙!死寂。只有他粗重破风箱一样的喘息,和背上战友冰冷躯体滴落的鲜血,敲打在滚烫沙砾上的细微声响。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背后那扇冰冷的铁门,隔绝着生与死,也隔绝着希望与绝望。就在李明哲几乎要被巨大的悲恸和失血带来的眩晕彻底吞噬时——
咔嚓!轰隆隆隆——!
一连串沉重而急促的金属摩擦声和液压装置的轰鸣声骤然响起!厚重的哨所铁门猛地向内打开一道缝隙!紧接着,几道敏捷的身影猎豹般从中扑出!他们穿着东方合约的荒漠数码迷彩,动作迅捷而专业!
“掩护!”
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低喝!扑出的士兵瞬间依托门框和沙袋工事,架起自动步枪,黑洞洞的枪口警惕地指向狙击手可能藏身的玄武岩堆方向!子弹上膛的清脆声响成一片!与此同时,两名士兵毫不犹豫地冲到李明哲身边!一人立刻半跪在地,架起自动步枪警戒后方!另一人则迅速检查李明哲和他背上的“工兵”。
“同志!坚持住!”
检查的士兵声音急促而沉稳,目光扫过李明哲被鲜血浸透的额头、手腕、后背,以及他背上那毫无生气的战友。当他看到“工兵”背后那个恐怖的、仍在汩汩冒血的枪伤时,瞳孔猛地一缩,迅速对着门内吼道:
“担架!快!重伤员!一个濒危!一个多处创伤失血!”
“他…他…”
李明哲喉咙哽咽,想说“他已经牺牲了”,但巨大的悲恸堵住了他的声音,只有滚烫的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
“快!先进来!”
士兵不由分说,和警戒的同伴一起,架住几乎虚脱的李明哲,半拖半扶地将他和他背上的战友,迅速拉进了敞开的哨所大门!
轰隆隆!
大门在身后再次沉重地关闭!隔绝了外面致命的戈壁滩和冰冷的狙击枪口!哨所内部空间不大,灯火通明。一股消毒水、机油和汗水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李明哲被架到墙边,两名士兵小心翼翼地将他背上“工兵”的遗体解下,平放在地上铺开的担架上。
“强子…”
李明哲挣扎着扑到担架旁,看着战友灰败冰冷的脸,看着那个触目惊心的贯穿伤口,巨大的悲伤海啸般再次将他淹没。他颤抖着手,想去触碰那张熟悉却又永远失去生气的脸庞。
“同志!让我看看你的伤!”
一名戴着红十字袖标的军医已经提着医疗箱冲了过来,语气不容置疑。他迅速检查李明哲额头的伤口(被碎石划开的口子,深可见骨),又查看他手腕的擦伤和左腿外侧的枪伤(子弹擦过,肌肉撕裂,失血严重)。
“我没事!先看他!看他!”
李明哲嘶哑地吼道,手指死死抓住军医的胳膊,指向担架上的“工兵”,眼中是近乎疯狂的祈求。军医看了一眼担架上毫无生命体征的“工兵”,又看了一眼李明哲眼中那令人心悸的悲痛和执念,沉声道:
“他…已经走了。同志,节哀。现在,你必须先处理伤口!失血过多你也会没命!担不起他的牺牲!”
他一边说,一边麻利地拿出止血带、纱布和消毒药品。就在这时!
呜——嗡——!!!
一阵令人心悸的、熟悉而致命的涡轮轴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像死神的丧钟,再次在哨所上空骤然响起!而且,不止一架!
“阿帕奇!两架!高度极低!高速接近!方向正东!进入攻击航路!”
哨所了望塔上传来观察哨兵撕心裂肺的警报!
“防空!准备战斗!”
哨所指挥官的声音在扩音器里炸响,带着决绝!
轰!轰!轰!
哨所围墙上的单兵防空导弹发射器瞬间喷出火焰!几道白烟直刺苍穹!然而,“阿帕奇”飞行员显然经验老辣,在导弹锁定的瞬间就释放出密集的热诱弹!
砰砰砰——!
夜空中炸开一团团刺目的橘红色火球!但好似绚烂却并不致命的烟花!导弹被成功诱爆!两架深灰色的“阿帕奇”就像来自地狱的秃鹫,在诱爆导弹的掩护下,以极低的高度,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悍然闯入哨所上空!巨大的旋翼搅起漫天沙尘!机首下方的M230链炮炮口,已经开始旋转预热!灼热的杀意实质般笼罩了整个哨所!它们的目标,显然是彻底摧毁这个哨所,抹除“钥匙”和携带者存在的最后痕迹!不惜一切代价!
哨所内的士兵们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单兵防空导弹失效,哨所缺乏重火力,面对两架最顶级的武装直升机,他们几乎就是待宰的羔羊!绝望!冰冷的绝望再次降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
一阵更加狂暴、更加高亢、带着龙吟般威严与怒火的引擎轰鸣声,炸响撕裂苍穹的雷霆,从极高的云端之上,以泰山压顶之势,猛地贯下!这声音如此熟悉!如此令人振奋!李明哲猛地抬起头!布满血泪的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只见哨所正上方,厚重的云层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撕开!一架涂装东方合约深灰色低可视度涂装、线条流畅如战刀般锐利的武装直升机,神兵天降,以近乎垂直的俯冲姿态,带着毁灭性的气势,朝着那两架正在耀武扬威的“阿帕奇”,猛扑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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