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块浸了墨的布,把春杏家的院子裹得严实。后屋的灯还亮着,昏黄的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映出两个交叠的影子,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点不一样的暖。
阿强刚帮着春杏把晾干的被褥收进屋,指尖还沾着阳光的余温。春杏低头叠着被角,头发垂在脸颊边,遮住了泛红的耳根 , 这是阿强搬来的第一个晚上,也是她和建军离婚后,第一次和阿强单独待在屋里,心里像揣了团软乎乎的棉絮,又暖又慌。
“累了吧?” 阿强伸手,轻轻把她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掌心蹭过她的耳垂,烫得春杏猛地抬头。四目相对时,她看见阿强眼里的光,像夜里的星星,亮得让她不敢直视,只能赶紧低下头,却被他伸手揽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很结实,带着点柴火和皂角混合的味道,是她记挂了三年的味道。春杏的手抵在他胸口,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叠在一起,“咚咚” 响得厉害。她想推开,指尖却软了下来,慢慢环住了他的腰。
“春杏,” 阿强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的,带着点沙哑的痒,“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年。” 他的唇轻轻落在她的发顶,又慢慢往下,蹭过她的额头,最后停在她的唇角。
春杏的呼吸一下子乱了,闭紧眼睛,任由他带着自己往后倒,落在铺好的被褥上。被褥里的阳光味混着他的气息,裹得她浑身发烫。屋里的灯还亮着,却照不清两人眼底的情愫,只能听见细碎的呢喃,像春夜里的虫鸣,轻得怕被人听见,却又忍不住往外冒。
隔壁屋的灯早就灭了。建军靠在炕头,手里攥着根拐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没睡着,后屋传来的声音像根细针,一下下扎在他心上 , 那是他曾经和春杏之间的温存,现在却换成了别人,换成了阿强。
起初只是细碎的说话声,后来变成轻轻的喘息,再后来,是春杏压抑的、带着点颤的轻哼。每一声都像往他心里泼了勺热油,烧得他坐立难安。他想堵住耳朵,可声音还是往耳朵里钻,钻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哐当” 一声,建军手里的拐杖掉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他赶紧弯腰去捡,动作太急,牵动了腿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没敢出声 , 他怕惊动后屋的人,更怕自己的狼狈被人看见。
捡回拐杖时,后屋的声音还没停。他靠在炕沿,望着黑漆漆的屋顶,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知道自己不该难过,是他先同意离婚的,是他自己说 “不拦着” 的,可心里的酸和堵,像堆了团湿棉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想起以前,春杏也是这样,在他怀里软乎乎的,会因为他的一个吻而脸红,会在夜里轻轻哼着歌哄他睡。可现在,那些温柔都给了别人,给了那个天天往家里跑、帮着挑水劈柴的阿强。他知道阿强是好人,知道自己配不上春杏,可道理懂,心里的坎却跨不过去。
后屋的灯终于灭了,声音也轻了下去,只剩下偶尔传来的、压抑的轻笑,像根羽毛,轻轻搔着他的神经。建军攥着拐杖,往炕里挪了挪,把自己裹进冰冷的被子里,却还是觉得冷,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的冷。
他听见隔壁屋传来公婆的咳嗽声,应该是也被吵醒了。可公婆没说话,连翻身的动静都没有,像是故意装睡,故意忽略这屋里的尴尬。他心里更堵了 , 连爹娘都站在春杏和阿强那边,连爹娘都觉得,他是个多余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后屋彻底没了动静。建军还是没睡着,睁着眼睛望着屋顶,脑子里全是后屋的画面,全是春杏和阿强的样子。他想恨,却恨不起来 , 恨春杏?她没做错什么,只是找了个能给她幸福的人。恨阿强?他也没做错什么,只是替自己照顾了这个家。最后只能恨自己,恨自己没用,恨自己断了腿,守不住自己的女人,守不住自己的家。
天快亮时,建军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却做了个梦。梦里他的腿好了,能跑能跳,还带着春杏去镇上赶集,给她买了块花布,像阿强买的那块一样。可梦到一半,阿强突然出现,拉着春杏就走,春杏回头看他,眼里却没有不舍,只有对阿强的依赖。他想追,腿却突然疼了起来,一下子从梦里惊醒。
醒来时,窗外已经亮了。后屋传来了动静,是阿强起床的声音,接着是春杏的说话声,带着点刚睡醒的软糯。建军赶紧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睡,却听见春杏往这边走的脚步声,停在门口。
“建军,醒了吗?该吃早饭了。” 春杏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建军没应声,也没睁眼。他听见春杏在门口站了会儿,又轻轻走了。直到脚步声远了,他才慢慢睁开眼,眼里的红血丝比昨晚更重了。他撑着拐杖坐起来,腿还在疼,心里的疼却比腿上更甚 , 他知道,这样的夜晚,只是开始,以后的日子,他还要天天听着后屋的动静,天天看着春杏和阿强的温存,这样的煎熬,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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