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头遍时,招娣就醒了。她摸了摸怀里藏着的半块红糖,心里满是盼头 , 邻居婶子说,后天她男人去镇上拉货,会带着她一起逃,去城里找活干,再也不回王家。
为了不让王老实母子起疑心,招娣早早起来做饭。灶房里的水刚烧开,就听见院门口传来邻居婶子的声音,她心里一紧,赶紧往外走,怕婶子说漏嘴。
“招娣,我来借点盐。” 邻居婶子手里拿着个空盐罐,眼神却往招娣身上瞟,悄悄递了个眼色 , 那是在提醒她,后天的事别忘,也别露破绽。
招娣赶紧点头,转身去拿盐罐,刚要递给婶子,王老实娘就从屋里出来了,眼神警惕地盯着两人:“借盐?你们刚才在说啥呢?”
“没…… 没说啥,就说借盐的事。” 招娣赶紧低下头,心里慌得厉害,怕老太太看出不对劲。
邻居婶子也赶紧打圆场:“是啊,大娘,我家盐吃完了,来借点,没说别的。” 她说着,接过盐罐,赶紧往家走,没敢多待。
王老实娘看着婶子的背影,又看了看招娣,心里起了疑心:“你跟她啥时候这么熟了?天天眉来眼去的,是不是在打啥坏主意?”
“没有,娘,她就是跟我借点东西,没打坏主意。” 招娣赶紧解释,可心里的慌却藏不住 , 她怕老太太继续追问,怕后天的计划被发现。
可王老实娘没再追问,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屋。招娣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奏。
中午,王老实从砖厂回来,刚进门就把手里的铁锹往地上一摔,瞪着招娣:“你是不是跟邻居家的女人串通好了,想跑?”招娣杏心里一沉,脸色瞬间白了:“没有,我没跟她串通,我没想跑……”
“还敢狡辩?” 王老实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往墙上按,“我刚才在砖厂听人说,邻居家的男人后天要去镇上拉货,还说要带你一起走,是不是?”
招娣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没想到,计划竟然被王老实知道了。她想解释,想说是邻居婶子好心帮她,却被王老实打断:“你个丧门星,我花了彩礼把你娶回来,你竟敢跟外人串通跑?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说着,就往招娣身上打,拳头落在她的背上、腿上,疼得她直抽气。王老实娘也从屋里出来,不仅不拦着,还在旁边喊:“打!给我往死里打!让她知道咱们王家不是好欺负的!让她知道跑的下场!”
招娣蜷缩在地上,抱着头,心里满是绝望 ,她以为邻居婶子的善意能救她,却没想到,这份善意不仅没救成她,还让她遭受了更重的打骂。
就在这时,邻居婶子听见动静,赶紧跑过来,拦住王老实:“你别打了!是我想帮她,跟她没关系!她在你家受了这么多苦,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放过她?” 王老实冷笑一声,指着婶子的鼻子,“你个多管闲事的女人,我家的事跟你有啥关系?你竟敢教唆我媳妇跑,我看你是不想在村里待了!”
王老实娘也跟着骂:“就是!你个黑心肝的女人,是不是看我家老实好欺负,想抢我家的媳妇?我告诉你,没门!”
邻居婶子气得浑身发抖:“我不是想抢你家媳妇,我是看招娣可怜,想帮她一把!你们这么虐待她,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我看你才要遭天谴!” 王老实娘冲上去,就跟婶子撕扯起来,“你个狐狸精,还敢管我家的事,我今天就撕烂你的脸!”
两人扭打在一起,招娣躺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混乱,心里满是愧疚 , 都是因为她,邻居婶子才会被骂,才会被打。她想爬起来劝架,却没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婶子被王老实娘撕扯头发,脸上被抓出一道道血痕。
村里的人听见动静,都围了过来,却没人敢上前劝架 , 怕得罪王老实,也怕惹上麻烦。有人在旁边议论:“这邻居家的也太多管闲事了,王家的媳妇跑不跑,跟她有啥关系?”
“就是,说不定她是想让招娣跑了,再给王老实介绍个媳妇,好赚彩礼钱呢!”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邻居婶子心上,她没想到,自己的好心不仅没被领情,还被人曲解成这样。她看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看着王老实母子的嚣张跋扈,看着躺在地上的招娣,心里满是委屈和无力。
最后,还是邻居婶子的男人赶来,把她拉回了家。临走前,婶子回头看了招娣一眼,眼里满是愧疚 —— 她没帮成春杏,还让她受了更多的苦。
王老实看着婶子被拉走,又转头瞪着招娣:“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再敢跟邻居家的人来往,我就打断你的腿!还有,后天你哪儿也别想去,老实在家干活,要是敢动跑的念头,我就去你娘家闹,让你爹娘在村里抬不起头!”
招娣躺在地上,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知道,这次不仅跑不了了,还连累了邻居婶子。她想起婶子被撕扯的样子,想起村里人说的闲话,心里满是愧疚和绝望 , 她的希望,又一次被现实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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