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新锁泛着冷光,铁链在门外晃荡,每到夜里就会被风吹得 “叮当” 响,像在提醒招娣 , 她是这屋里的囚徒。
可今天不一样。
招娣蹲在柴草堆里,指尖捏着根磨得发亮的钢针,针尾穿了段粗棉线,正小心翼翼地缝补着块破布。布是她从王老实娘扔的旧衣裳里捡的,线是拆了自己唯一一件没破的内衣拆出来的,而这根钢针,是她藏在发髻里藏了半个月的 “宝贝”。
上次逃跑计划败露后,王老实母子看得更紧了。不仅锁上柴房,连她干活时都要盯着,生怕她再跟邻居婶子来往。
可招娣没再想过 “跑”。
跑出去没手艺没路费,迟早要被抓回来。她想的是 “活”,靠自己的手,攒点能立足的本钱,就算不逃,也能不再任人摆布。
“死丫头,还愣着干啥?赶紧去挑水!”
王老实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钥匙开锁的 “哗啦” 声刺得人耳朵疼。招娣赶紧把针线和破布往柴草深处塞,指尖被钢针扎了下,渗出血珠,她悄悄吮掉,没敢出声 , 这针尖上的活,是她唯一的指望,绝不能被发现。
挑水的桶比她的腰还粗。
招娣拎着桶沿,一步一挪地往井边走。小腹的疼还没好,每走一步都像有石子在磨,可她没像以前那样哭,反而在心里数着数:一桶水挑完,能歇半炷香,那半炷香里,她能缝三针;两桶水挑完,能躲在灶房角落,再缝五针。
她要把这块破布缝成个小布包,等攒够了布,就做个像样的针线活,托村里赶集的人捎去镇上卖。
她听邻居婶子说过,镇上的妇人爱买手工缝的布帕,一个能换点零花钱,积少成多,总能攒出点底气。
中午做饭时,王老实娘坐在灶边嗑瓜子,眼睛直勾勾盯着春杏的手:“你那手咋总往怀里摸?藏啥东西了?”
招娣心里一紧,赶紧把揣着针线的手往身后藏:“没…… 没啥,就是衣裳破了,想揪块布补补。”
“补衣裳?你也配穿好衣裳?”
王老实娘冷笑一声,把瓜子壳往招娣脚边吐:“等你娘家把钱补上,我就把你这些破衣裳全扔了,省得看着碍眼!”
招娣没接话,只是加快了揉面的速度,心里却更坚定了 , 她要赶紧做出第一个布帕,换了钱,就再也不用看这娘俩的脸色。
夜里被锁回柴房,招娣摸出藏在柴草里的破布和钢针,借着从窗洞透进来的月光,继续缝。
指尖被扎了无数个小洞,血珠渗在布上,她就用唾沫擦掉;线断了,她就把线头咬尖,重新穿针。
她缝得很慢,却很认真,每一针都缝得又密又齐 , 这不是普通的针线活,是她的生路,是她能挺直腰杆的底气。
几天后,第一个布帕终于缝好了。
藏青色的布上,她用白棉线绣了朵小小的梅花,是她小时候跟着娘学的,虽然简单,却绣得很精神。招娣把布帕藏在贴身的衣兜里,摸了又摸,像摸着块宝贝。
她知道,这一个布帕换不来多少线,可只要坚持,缝十个、二十个,就能攒够买针线的钱,再后来,就能攒够租个小摊位的钱 , 她要靠自己的手,挣出个能自己说了算的日子。
可没等她找到捎布帕的人,王老实就发现了。
那天他从砖厂回来,二话不说就搜招娣的身,把布帕搜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你还敢做这些破烂玩意儿?想卖钱跑?我告诉你,没门!”
招娣赶紧扑过去捡,却被王老实一脚踩住了手:“你还敢捡?我让你缝!我让你卖!”
他的脚重重地碾在招娣的手上,疼得她眼泪掉了下来,可她没松手,反而死死攥着布帕的一角:“这是我自己缝的,是我的东西,你不能毁了它!”
“你的东西?在这个家里,你的命都是我的,何况这破布!”
王老实说着,抓起布帕就往灶里扔。招娣疯了似的冲过去,从灶里抢出布帕,布角已经被烧黑了,那朵白梅花也焦了边。
她抱着布帕,坐在地上哭,不是哭布帕被烧,是哭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生路,又要被掐断。
王老实娘走过来,狠狠踹了招娣一脚:“哭啥哭?你个丧门星,就不该让你学这些旁门左道!以后再敢碰针线,我就把你的手剁了!”
招娣不哭了。
她慢慢站起来,抱着烧黑的布帕,一步一步走回柴房。坐在柴草堆里,摸着布帕上焦黑的梅花,心里却没了以前的绝望。
她想,就算这布帕毁了,她还有手;就算针线被没收了,她还能找别的活 , 她不能就这么认输,不能让王老实母子看扁,更不能让自己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掌控里。
第二天,招娣趁着去井边挑水,偷偷捡了些别人扔掉的碎布片,藏在柴房的角落里。
她没有针线,就用牙齿把布片咬出整齐的边,再用碎布条一点点拼接 , 她要做个布垫子,就算卖不了钱,也能自己用,至少能让柴草堆里的身子,暖和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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