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春杏就把藏在炕席下的证据布包取出来,铺在桌上。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泛黄的考勤记录上,“工头偷换安全绳” 那行字,像根刺扎得人眼睛疼。建军拄着拐杖坐在炕边,手指反复摩挲着那张工地照片,阿强站在一旁,眉头拧成了疙瘩。
“我托镇上的表哥问了,那工头在深圳有人脉,去年事故后就把工地转手了,现在在县城开了家建材店。” 阿强的声音沉得像灌了铅,“表哥说,这人脾气爆,还跟些混混有来往,咱们去找他,怕是要吃亏。”
春杏捏着铁皮老虎,指节泛白:“就算他再横,也不能让他白坑了建军的腿!证据咱们有,总有地方能说理。” 建军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我跟你们一起去。这是我的事,不能让你们替我扛。” 他说着,把拐杖往地上顿了顿,眼里的光比昨天更亮 —— 那是憋了快一年的委屈,终于要找到出口的模样。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敲门声,秀兰和张嫂拎着布包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手工坊的几个姐妹。“听说你们要去找那工头讨公道,我们来搭把手。” 秀兰把布包往桌上一放,里面是姐妹们凑的五十块钱,“这钱你们拿着,路上买吃的,要是真要打官司,咱们再一起凑。”
张嫂也跟着说:“我家那口子在县城认识个律师,虽然没打过交道,但我去求他帮帮忙,总能问出点门道。” 春杏看着桌上的钱,又看了看姐妹们红着眼眶的模样,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咱们跟你们非亲非故,你们咋这么帮我们……”
“说啥傻话!” 秀兰拍了拍她的手,“都是一个村的姐妹,建军的苦咱们看在眼里,阿强的实在咱们记在心里,哪能看着你们受委屈?再说了,这工头坑了人还逍遥,咱们要是不站出来,以后指不定还有谁遭殃。” 姐妹们纷纷点头,你一言我一语地出主意,屋里的冷清瞬间被暖意填满。
可没等大家商量出章程,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摩托车声。阿强赶紧走到门口,看见两个穿黑夹克的男人倚在摩托车上,嘴里叼着烟,眼神凶巴巴的。“谁是春杏和阿强?” 其中一个男人吐掉烟蒂,往地上踩了踩,“我家老板说了,别没事找事,那些破纸片子要是敢拿出去,你们一家都没好果子吃。”
春杏听见声音,攥着证据布包走出来,心里虽慌,却强撑着开口:“你们老板是谁?让他出来跟我们说!他害了建军的腿,还想威胁人?” 那男人冷笑一声,伸手就要抢春杏手里的布包,阿强赶紧拦住,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别打了!” 建军拄着拐杖冲过来,用没受伤的手去拽那男人的胳膊,却被对方推得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地上。春杏尖叫着扑过去扶他,看见建军的额头磕出了血,眼泪掉得更凶了:“你们太欺负人了!”
就在这时,村里的王大伯带着几个村民跑过来,手里还拿着锄头镰刀:“干啥呢!在咱们村撒野,当我们是摆设?” 那两个男人见人多,也不敢再闹,撂下句 “你们等着”,骑上摩托车一溜烟跑了。
春杏扶着建军坐在门槛上,用手帕擦着他额头上的血,手止不住地抖。“要不…… 咱们别去了?” 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怕你们出事,刚子还小,这个家不能没有你们。”
建军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不能退。他们越威胁,越说明心里有鬼。我这条腿已经断了,不能再让他们把咱们的骨气也打断。” 阿强也蹲下来,把掉在地上的证据布包捡起来,拍掉灰尘:“春杏,别怕。有村里的乡亲帮咱们,有姐妹们撑着,咱们不一定会输。”
秀兰把药箱拿来,给建军包扎伤口:“你说得对,咱们不能退。我已经让我家那口子去县城找律师了,咱们先把证据整理好,等律师回话,再决定下一步。” 张嫂也跟着说:“今晚我就在你们家守着,省得他们再来捣乱。”
夕阳西下时,姐妹们才陆续离开。春杏给建军煮了碗鸡蛋面,看着他一口口吃下去,心里的不安慢慢散了些。阿强在院里劈柴,斧头落下的声音又稳又沉,像是在给这个家打气。小刚子坐在炕上,手里拿着铁皮老虎,咿呀地喊着 “爹”“娘”,屋里的气氛虽带着紧张,却多了股子拧成一股绳的劲儿。
夜深了,春杏把证据重新藏好,躺在炕上,听着身边建军均匀的呼吸声,还有外屋阿强打地铺的动静。她知道,讨公道的路肯定难走,说不定还会有更多危险,可只要身边有这两个男人,有手工坊的姐妹,有村里的乡亲,再难的路,她也敢走下去。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桌上的铁皮老虎上,泛着淡淡的光。春杏摸了摸老虎,心里默默念着:建军的腿,不能白断;咱们的苦,也不能白受。总有一天,咱们要让那工头低头,要让所有人知道,就算是农村的小人物,也有要守护的尊严,也有不肯认输的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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