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墨海与白色湮灭的对抗,成了这片虚无画布上唯一的“景象”。
没有声音,没有气浪,只有最纯粹的存在与不存在的对耗。边缘处,墨色与白色交织湮灭,化作一种更深的、无法形容的“无”,不断蚕食着本就残破的画布空间。这“无”甚至连“空白”都不是,它是画布本身的崩解,是承载“有”与“无”的根基的消亡。
聆站在墨海边缘,她的星海早已收缩回自身,化作一层薄薄的光晕笼罩着她,抵抗着来自白色湮灭与那终极“无”的双重侵蚀。她能感觉到,自己“故事”的边界正在被缓慢而坚定地磨灭。那些她收集、铭记、守护的无数他人的故事,也在这磨灭中发出无声的哀鸣。
但她没有后退。她掌心那枚“忘川”碎片,此刻滚烫得惊人,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与前方那片浩瀚、翻腾、意志混沌却磅礴的墨海共鸣着。这共鸣给她带来一种奇异的、近乎痛苦的慰藉——她不是一个人,叶枫留下的“可能”,正以这种方式,与所有不甘湮灭的意志并肩。
旅人站在她左侧稍前方。他掌心的“此刻”光珠已黯淡大半,如同风中残烛。他以自身为容器,强行容纳、固定了茶棚世界女孩最终消散前留下的“永恒瞬间”,这本就是一种逆规则的壮举,此刻面对“画家”亲自推动的终极清洗,这份坚持显得尤为艰难。他的身影在白色湮灭的映照下,显得单薄,却又像一根钉入虚无的楔子,牢牢钉在那里。他浑浊的双眼里,倒映着墨海深处那点奇异的、正在孕育的“光”,嘴角挂着一丝疲惫却欣慰的弧度。
“不屈”站在她右侧。他双手紧握那柄由自身意志凝聚的黑色重剑,剑身插在“虚无”之中——如果这崩解中的画布还能算作某种“实地”的话。他周身没有光华,只有一股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撑开天地的“意志”。纯粹的白色湮灭冲刷在他身上,竟发出“嗤嗤”的声响,仿佛冷水浇在烧红的铁块上。他面容刚毅,眼神炽烈,死死盯着前方翻涌的白色,像一尊永不后退的雕塑,为身后的墨海和聆,抵挡着最直接的冲击。
而“天算”,那巨大的银色立方体,则悬浮在稍远一些的位置。它表面的光芒已不再剧烈闪烁,而是呈现出一种稳定的、如同水银流淌般的质感。无数复杂到极致的几何图形、数据流、悖论模型在其表面生生灭灭,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捕捉。它似乎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速演算与自我迭代状态。来自白色湮灭的规则冲击,来自黑色墨海的混沌信息,来自聆的“希望”、旅人的“此刻”、“不屈”的“意志”,尤其是墨海深处那一点“可能性奇点”散发的、完全无法用现有逻辑框架理解的波动,所有这些,都成了它疯狂演算的输入。
它的“逻辑”正在崩塌与重构的边缘。那冰冷僵硬的“绝对正确”外壳,已然布满裂痕。
“定义冲突……存在性公理修正……引入‘不确定’底层变量……可能性权重计算……递归悖论模型建立……否定之否定……”
它的内核发出低沉的能量嗡鸣,不再是警报,更像是一种……思考的痛苦呻吟。它正在试图理解,甚至“定义”眼前这一切,定义“墨迹”汇聚对抗“画家意志”这一现象本身。这对于一个为“逻辑正确”与“故事抹除”而生的造物而言,无异于一场核心存在的自杀与重生。
“哼!”
那古老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清晰地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不再遥远,仿佛“画家”已将目光彻底投注于此,甚至……将某种“存在”降临于此。
“墨海?”
“不过是残渣余孽最后的汇聚。”
“一张纸脏了,上面的污迹聚成一团,只会让这张纸更该被丢弃。”
随着这声音,那汹涌的白色湮灭之潮,形态骤然一变!
它们不再是无序的冲刷,而是开始凝结、塑形!无数纯白的、没有任何细节与杂质的“手臂”,从潮水中伸出,每一只手臂的末端,都“握”着一件同样纯白、但形态各异的“工具”——笔、刀、橡皮、刷子、刮板……全是作画与修改的工具,此刻却散发着最纯粹的“抹除”意味。
这些白色手臂,成千上万,如同某种怪异恐怖的森林,朝着黑色墨海抓握、切割、涂抹、擦拭而去!
效率陡增!
墨海边缘大片大片的黑色被“橡皮”擦去,被“刮板”刮掉,被“刷子”刷成一片空白。墨海翻腾,发出无声的咆哮,无数墨迹种子在湮灭前爆发出最后的闪光,那是无数故事最后呐喊的余晖。
“墨”在消亡,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
“画家”不再满足于缓慢的覆盖,他开始“亲手”擦除这些顽固的污迹。
“不屈”首当其冲。数条白色手臂握持着“刮刀”和“凿子”,朝着他和他守护的区域狠狠“刮擦”而来。那不是物理攻击,而是概念的否定。他怒吼一声,黑色重剑悍然横扫,剑身上凝聚的“不屈”意志与白色工具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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