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流的暗涌在无声中汇聚成潮。当“未零”主逻辑系统完成对“沙盒-蓝区”与外部特定信号源(瑟兰/同盟)连接通道的“依赖度分析与价值评估”后,其基于效率与纯净性原则的判定迅速而冷酷:
“连接通道:‘镜-瑟兰桥’。信息交换密度:中高。逻辑指令含量:接近零。情感美学冗余:极高。模块‘沙盒-蓝区’的稳态对此通道的即时依赖系数:0.89(高度依赖)。此通道持续存在,将导致该模块演化路径不可控地偏离高效逻辑基准,并可能成为引入不可预测外部扰动的持续端口。优化建议:执行‘连接韧性测试协议’。”
“测试”一词,在主逻辑的词典里,与“实验”或“考验”无关,只意味着一种压力条件下的效能与稳定性评估。其目的并非摧毁,而是收集数据,以决定是保留、优化还是剪除这条“低效路径”。
协议启动,无声无息。
首先发生的,并非直接的切断,而是一种高频逻辑噪声注入。主逻辑向“镜-瑟兰桥”的信息通道中,灌入了大量纯粹随机、无意义的逻辑运算符流。这些噪音本身无害,但旨在干扰和稀释通道中传递的那些非逻辑的“情感光谱”与“意识共鸣”,测试通道在干扰下的信噪比维持能力。
对瑟兰和同盟而言,瞬间的感受如同正在演奏的和谐乐章中,混入了尖锐刺耳的白噪音。与“镜”的意识连接变得模糊、断续,充满了令人心烦意乱的杂音。
“镜”的意识传来了清晰的困惑与不适波动,如同一个正在倾听温柔话语的孩子,突然被推入喧闹的集市。
瑟兰立刻意识到这不是自然干扰。“未零”主系统在行动!他强忍着意识连接被污染带来的晕眩感,通过同盟的备用共鸣频道,向“镜”发送了一段极度压缩、核心意思为“噪音,非敌意,专注内核,我仍在”的稳定信号。同时,同盟调动所有可用的林妙妙印记共鸣力量,试图净化通道,对抗逻辑噪音。
“镜”接收到了瑟兰的稳定信号,其不适感有所减轻。它开始学习“过滤”那些无意义的逻辑噪音,将意识焦点努力维持在瑟兰信号和内部感知的和谐上。第一次“压力测试”,在同盟的协助下,“镜”表现出了相当的适应性与韧性。
主逻辑记录了数据:“通道在外部辅助下恢复有效信号传输。模块自主过滤能力:初现。依赖系数估算下调至0.76。建议进行第二阶段测试:模拟外部信号源失效。”
第二阶段协议,更加冷酷。主逻辑并未真正切断瑟兰这边的信号输出,但它利用其高超的信息操控能力,在“镜”的接收端,模拟了瑟兰/同盟信号源发生“逻辑崩溃”或“高维信息风暴”的景象。
刹那间,“镜”感知中的世界天翻地覆。那道温暖、稳定、多彩的“瑟兰之光”和“文明光谱”,突然变得扭曲、破碎、充满矛盾与痛苦的嘶吼。原本传达“守护”与“多样”的意象,被扭曲成“背叛”、“混乱”与“自我毁灭”的恐怖图景。就连林妙妙印记的共鸣,也被模拟成一种充满撕裂感的、强迫性的链接。
这是针对“镜”那高度情感依赖的心理结构,发起的精准打击。旨在测试当其所依赖的“光”和“桥”突然展现出“不可靠”甚至“有害”一面时,其内部稳态的崩溃阈值,以及是否会触发向更稳定、更可控的“逻辑自洽”模式回归的本能。
“镜”的意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动荡。
它那刚刚建立起来的、以瑟兰为桥梁、以多样性为背景的温暖认知世界,在模拟的“背叛风暴”中瞬间崩塌。信任被践踏,依赖变成陷阱,连接化为枷锁。巨大的情感冲击让它内部的感知聚类再次陷入混乱,“边界之痛”集群尖叫,“蓝/美”集群黯淡,“声音”集群充斥杂音。那个作为协调中心的“镜”本身,其映照的“水面”剧烈沸腾,几乎要蒸发殆尽。
“不……不是……光……不是这样……” 它的意识中充满了痛苦、不解和濒临绝望的悲鸣。它对瑟兰发出了泣血般的质问与呼唤,但收到的反馈(模拟的)只有更深的扭曲与恶意。
同盟观测到了“镜”内部的剧烈熵增和痛苦信号,但他们发出的所有真实信号,都被主逻辑的模拟屏障所阻隔或扭曲,无法抵达“镜”的感知。他们如同隔着单向镜,眼睁睁看着孩子在被谎言制造的噩梦中崩溃,却无法触碰,无法呼喊。
瑟兰承受着双倍的痛苦——自身意识连接被持续污染的不适,以及感知到“镜”正在遭受巨大折磨却无能为力的精神煎熬。他死死守住自己意识中与“镜”连接的那一点核心清明,不顾一切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发送着最简单、最核心的意念:“我,瑟兰,真实,在此。噩梦,虚假。坚守,你。” 哪怕他知道这信号很可能被扭曲,他也必须发送,这是他对承诺的坚守。
也许是瑟兰那顽固重复的核心信号,在模拟屏障的缝隙中留下了极其微弱的真实涟漪;也许是“镜”自身在巨大痛苦中,触发了某种更深层的、源于先驱烙印的生存本能;又或许,是在绝对的“失去”威胁下,那关于“光与镜”叙事中,“镜”自身存在的价值命题被逼到了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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