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蒙蒙亮,雨后泥土的腥甜气息混杂着山间清冽的冷风,钻入每一个人的鼻孔。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像往常一样,伸手去卸卫生站的门板。
然而,手刚触到冰凉的木板,她的动作就僵住了。
门板旁边的土墙上,赫然贴着一张粗糙的油印传单,墨迹未干,显然是连夜赶制的。
最上方是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警告全村社员!”
林晚星的瞳孔骤然收缩。
大字下方,是一行行更加恶毒的控诉:“卫生站林晚星私炼毒丸,致人昏迷!已有三人服药后呕吐不止,命悬一线!”
传单的配图,是一幅拙劣却极具煽动性的剪影画。
画中人影佝偻着背,在一尊药碾前奋力研磨,面部被刻意画得狰狞扭曲,仿佛一个炼制魔药的老巫婆。
林晚星一眼就认出,那是她昨日为孩子们赶制驱虫丸时,透过窗户映在墙上的影子。
有人在暗中窥伺她,并且用最恶毒的心思,将救死扶伤的场景歪曲成了害人性命的铁证。
“嗡——”的一声,围观村民的议论声像炸开的蜂群,钻进她的耳朵。
“天爷啊,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假的?毒丸?”
“我就说嘛,城里来的知青哪会看病,别是拿咱们当试验品了!”
“你看那画,画得跟真的一样,怪吓人的……”
吴婶抱着她那瘦弱的孩子,本来已经走到了卫生站门口,准备来取今天的健脾胃药。
可看到这张传单,她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脸上血色尽褪,抱着孩子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眼神里充满了迟疑和恐惧。
那眼神,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林晚星的心口。
她瞬间明白,这不是无意的误会,而是一场精心策划、旨在彻底摧毁她所有努力和声誉的抹黑。
她的心在一瞬间冷到了极点,但脸上却未露分毫。
她伸手,用两根手指平静地揭下那张尚带着油墨味的传单,翻到背面。
纸张粗糙,印刷痕迹深浅不一,正是大队部那台老旧油印机的“杰作”。
而那台油印机的钥匙,全村只有两个人能接触到——大队长王德发,和妇女主任李春花。
林晚星不动声色地将传单折好,塞进口袋,转身走进卫生站。
她没有理会门外愈发嘈杂的议论,径直走到桌前,翻开了昨天才建立的用药登记记录本。
黑色的钢笔字迹清晰工整:“六月十三日,发放‘甘草陈皮驱虫丸’共计二十三份。”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逐行扫过。
“张家小石头,反馈:夜间磨牙症状减轻,食欲好转。”
“李家二丫,反馈:腹痛消失,精神佳。”
一连二十条记录,全是正向反馈。
只有两人出现了轻微腹泻,她也在备注里写明:“已上门指导,调整为半剂量饭后服用,今晨反馈症状已消失。”
二十三份药,没有一例昏迷,更没有所谓的“呕吐不止”。
她合上本子,转身再次走出卫生站,清亮的声音穿透了嘈杂的人群:“吃了我开的‘产后安神汤’的嫂子,哪几位在?麻烦站出来说句话。”
人群中,三个刚出月子不久的年轻媳妇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最大胆的先开了口:“林医生,我吃了。咋了?”
“感觉怎么样?”林晚星问。
“挺好的啊,”那媳妇脸上带着淳朴的笑,“以前生完孩子天天晚上做噩梦,一身虚汗,喝了你开的汤药,这几天睡得可踏实了,白天也有力气下地了。”
另外两位也连忙附和:“是啊是啊,我奶水都变多了!”“林医生开的药是好东西!”
然而,人群中一个尖利的声音立刻反驳道:“谁知道那是不是慢毒?现在说好,等吃出了事,哭都来不及!人命关天的事,可不能大意!”
林晚-星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去,正对上角落里李春花那双淬着冷笑的眼睛。
李春花毫不避讳地与她对视,眼神里满是挑衅和得意的快感。
就在这时,村里的刘老头突然分开人群,快步走到林晚星面前。
他脸色铁青,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大碗,碗里是小半碗黑褐色的药渣,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气味。
“林医生,”刘老头声音发颤,嘴唇哆嗦着,“这是……这是张三爷家今早上吐出来的……你看看,这到底是不是药有问题?”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碗令人作呕的药渣上。
王德发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人群后方,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但她没有慌乱。
她接过碗,凑到鼻尖闻了闻,随即取出一根干净的竹签,在药渣里轻轻拨动。
片刻后,她抬起头,神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她将碗里的东西展示给众人看:“大家看,这药渣里有大量没有消化的粗纤维,是野菜和粗粮的残渣。张三爷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吃东西没有嚼碎,加上驱虫丸促进肠道蠕动,所以才会把没消化的食物一并吐出来。这并非药物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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