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郁水防线的昭武军,未作过多休整,携大胜之威,如同席卷的黑色狂潮,沿江急速西进。
沿途县城、关隘,或望风而降,或稍作抵抗便即溃散,几乎未能迟滞其兵锋半日。
当那片巍峨的城郭轮廓出现在长江北岸的地平线上时,即便是最悍勇的昭武士卒,也能感受到一股截然不同的、沉甸甸的压力扑面而来。
江州。
这座益州东部雄城,控扼长江与嘉陵江交汇之处,水陆要冲,乃巴郡郡治,更是屏卫成都的东大门。
城墙高逾五丈,以巨大的青石垒砌,历经数百年风雨战火,墙体呈暗青色,斑驳着苔藓与刀劈斧凿的痕迹,沉默地诉说着其悠久与坚固。
城头雉堞如齿,箭楼、碉堡林立,隐约可见守军身影绰绰,旌旗招展,戒备森严。
江州守将,严颜。
当刘璝败亡、昭武军突破郁水的消息传来时,这位须发皆已花白,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的老将,脸上并未露出多少惊惶。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江州城头,眺望着东南方向,浑浊却锐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对刘璋昏聩、内部倾轧的失望,有对故土即将遭逢兵燹的痛惜,更有一种身为军人的、近乎本能的决绝。
“传令,”严颜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放弃城外所有营垒、哨卡,将所有能调集的兵力、粮草、军械,尽数收拢入城。征发城内青壮,协助守城。
加固城防,多备滚木礌石、金汁火油。另…请几位道长,于四门城楼,布设‘磐石阵’。”
命令被迅速执行。
当昭武军的先锋斥候抵达江州城外时,看到的是一座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城外一片死寂,连只野狗都看不到的、仿佛完全缩进了硬壳里的巨龟。
所有可能被敌军利用的房屋、树木都被清除,留下大片空旷的、利于守军弓弩发挥的无人区。
数日后,刘昭亲率主力抵达,于长江南岸扎下连绵大营,与北岸的江州城隔江对峙。
中军大帐内,气氛不复之前那般轻松。
“严颜这老家伙,倒是沉得住气。”甘宁盯着对岸那座如同山岳般沉稳的城池,眉头拧紧。
“一点破绽都不露,摆明了要跟咱们耗下去。”
庞统仔细研究着探马绘制的江州城防图,手指划过那些加固的箭楼和瓮城结构:
“江州城高池深,粮草充足,严颜用兵老辣,深得守城之要。
强攻,绝非上策。我军初入益州,利在速战,若顿兵坚城之下,旷日持久,恐生变数。”
刘昭的目光越过江面,落在江州城头。
在他的感知中,那座城池不仅仅是由砖石构成,其地基深处,隐隐与地脉相连,更有一股厚重、沉稳、如同大地本身般的力量,正从城头弥漫开来,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那便是严颜布下的“磐石不动阵”。
此阵并非主动攻击之阵,却能与城墙、地脉浑然一体,极大增强城防的物理坚韧度。
更能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力场,削弱城外敌军的气血与士气,久围城下,士卒难免心生懈怠,体力流失也会加快。
“试探性攻击。”刘昭下令,“看看这‘磐石阵’,究竟有何玄虚。”
翌日,甘宁率领数千兵马,乘坐艨艟斗舰,试图在北岸寻找登陆点,建立前沿阵地,以便展开攻城器械。
然而,舰队尚未完全靠岸,江州城头便响起沉闷的战鼓声。
严颜并未出城野战,而是立于城楼,冷静指挥。
城头床弩发出令人牙酸的绞弦声,巨大的弩箭如同标枪般射向江中舰船!
更有投石机抛掷出燃烧的火油罐和巨石,封锁滩头!
与此同时,那“磐石阵”的效果开始显现。
甘宁及其麾下士卒,一踏入距离城墙一定范围,便感到周身气血运行微微一滞,仿佛身上披了一层湿重的棉被,力量难以完全发挥,呼吸也略显沉闷。
虽然影响不算致命,但在激烈的攻城战中,这一点点的削弱,便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昭武军凭借舰船优势和士卒悍勇,勉强在滩头占据了一小块立足之地,却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得不暂时后退,第一次试探性进攻受挫。
随后几日,昭武军尝试了多种方法。
工兵营试图挖掘地道,然而江州地质复杂,且城墙地基极深,与地脉相连,挖掘异常艰难,且极易被城内通过“听瓮”等手段察觉。
又尝试以配重投石车远程轰击城墙,但那加持了“磐石阵”的青石城墙异常坚固,巨石砸上去往往只留下一个浅坑,崩落些许碎石,效果甚微。
而城头守军则凭借高度优势,以弓弩和更精准的小型投石机进行反击,给昭武军的攻城器械阵地造成了不少麻烦。
江州,如同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牢牢地卡在了昭武军前进的道路上。
城头的严颜,每日巡视防务,神色平静,仿佛城外数万大军不过是土鸡瓦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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