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下,时间仿佛被拉长,又被浓稠的血腥气与金属摩擦声填满。
昭武军大营后方,工兵营的营地日夜喧嚣。
巨大的配重投石车被就地取材的硬木与坚韧藤条组装起来,如同蛰伏的巨兽;
包裹铁皮的冲车如同披甲的犀牛,等待着撞击城门的时刻;
高耸入云的井阑如同移动的箭塔,其上的平台可容纳数十名弓弩手。
这些攻城器械的打造,耗费了海量的人力物力,也凝聚着昭武军破城的决心。
然而,江州城头的严颜,只是冷眼旁观着对岸的忙碌。
他如同经验丰富的猎人,熟知猎物的一切伎俩。
城墙上,更多的擂石、滚木被堆积在女墙后,大锅架起,熬煮着恶臭刺鼻的“金汁”,滚烫的热油在铁锅中翻滚冒泡。
守军士卒沉默地检查着弓弩,尤其是那些专门打造、刻有简陋破甲符文、足以威胁到符文铠甲薄弱处的“破罡弩”。
整个江州城,仿佛一头将尖刺竖起到极致的刺猬。
第一次大规模强攻,在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发起。
数十架投石车发出令人牙酸的扭力释放声,巨大的石块带着呼啸,划破晨雾,砸向江州城墙!
“嘭!嘭!嘭!”
沉闷的撞击声接连响起,青石城墙上碎石飞溅,留下一个个浅坑,但城墙主体在“磐石不动阵”的加持下,岿然不动。
偶尔有巨石越过城墙,落入城内,引发一阵骚乱,却难以撼动大局。
与此同时,甘宁亲自督战,震蛮营士卒顶着厚重的盾牌,推动着冲车和云梯,如同黑色的潮水,涌向城墙!
井阑在力士的推动下缓缓前移,上面的弓弩手开始与城头对射,试图压制守军。
“放!”
城头响起严颜沉稳却冰冷的声音。
刹那间,死神挥舞起了镰刀。
滚木擂石如同冰雹般砸落,沉重的撞击力即使有盾牌格挡,也震得下方士卒口吐鲜血,骨断筋折。
滚烫的热油和金汁瓢泼而下,沾身的士卒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皮肉瞬间溃烂,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混合了焦糊与恶臭的可怕气味。
更有精准的破罡弩箭,寻隙而入,穿透铠甲缝隙,带起一蓬蓬血花。
昭武军士卒不可谓不勇悍,他们嘶吼着,前仆后继,有人甚至徒手攀爬云梯,但江州守军的抵抗有条不紊,配合默契。
那“磐石阵”的无形力场更是如同泥沼,不断消磨着进攻者的体力和斗志。
鲜血染红了城墙根部的泥土,尸体层层堆积,进攻的浪潮在坚硬的礁石上撞得粉碎,最终只能狼狈地退下,留下满地狼藉与哀嚎。
第二次,第三次强攻……结果并无不同。
昭武军尝试了不同的攻击点,甚至动用了少量特制的、刻画了“爆裂”符文的弩箭,试图炸开城门或城墙,但效果依旧有限。
江州城,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冷漠地吞噬着昭武军士卒的生命与勇气。
大营内的气氛日渐压抑。
伤兵营里人满为患,痛苦的呻吟日夜不绝。
原本高昂的士气,在一次次徒劳的流血和惨重的伤亡面前,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滑落。
就连甘宁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悍将,脸上也多了几分阴郁,望着对岸那座坚城的目光,充满了不甘与烦躁。
“他娘的!这老匹夫!”甘宁一拳砸在辕门的木柱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拳印,“缩在乌龟壳里算什么本事!”
庞统与刘昭站在了望台上,沉默地看着对面城头那道依旧挺立的老将身影。
“严颜深谙守城之道,士气未堕,粮草充足,更有阵法相助。”
庞统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强攻,确非良策。伤亡太大,久则生变。”
刘昭目光深邃,并未因受挫而显焦躁,只是淡淡道:“名将之姿,果然名不虚传。
传令,暂缓强攻,加固营防,救治伤员。”
然而,严颜的反击,比预想中来得更快,也更狠辣。
数日后的一个深夜,月黑风高。
连续受挫的昭武军大营,除了巡逻队和岗哨,大部分士卒都已沉浸在疲惫的睡梦中。
突然,江州水门悄无声息地开启,数十条快船如同鬼魅般滑出,船上满载着精心挑选的益州军死士,由严颜麾下一名以勇猛着称的牙将率领,直扑南岸昭武军安置攻城器械的营地!
他们行动迅捷,利用夜色和江面水汽的掩护,成功避开了外围的巡逻哨,如同毒蛇般悄然靠近!
“敌袭!!!”
一声尖锐的警报划破夜空,来自于营地边缘一处看似不起眼的暗哨——那正是轮值警戒的“星宿卫”成员杨七郎!
他远超常人的“鬼羊灵觉”在敌人接近到一定范围时,便捕捉到了那隐藏的杀机!
警报响起,营地瞬间炸营!
但偷袭者已然突入器械存放区域,火把被迅速点燃,扔向那些珍贵的投石车、井阑!
“保护器械!”负责值守的军官声嘶力竭地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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