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在夜幕下依旧喧嚣，但驶离国际会议中心的车辆内却是一片压抑的寂静。青鸾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实则大脑在飞速运转，梳理着刚才地下车库发生的一切。白鸦坐在副驾驶，正通过加密频道与基地及外围人员快速沟通，声音低沉而急促。
“目标A（林薇薇）和俘虏已分别押送至一号和二号安全屋，医疗组待命。”
“现场已由‘市政应急’小组接管，消息封锁，对外宣称是地下车库管道破裂引发的小范围事故和车辆碰撞。”
“舆论监控显示，林薇薇‘失踪’消息开始小范围流传，其团队正在疯狂联系各方，试图压住消息。”
“那辆厢式货车的来源正在追查，初步判断是套牌车，原车主信息虚假。”
一条条信息汇聚而来，勾勒出事件后续处理的紧张图景。青鸾能感觉到，虽然表面上危机暂时解除，但一张更大的网正在收紧。
“查到‘蝮蛇’本人的踪迹了吗？”青鸾睁开眼，问道。
白鸦摇了摇头，眼神冷冽：“没有。他很狡猾，应该是在助手行动失败甚至可能被捕的那一刻，就果断切断了所有联系，迅速隐匿了。我们正在排查会场周边所有监控，以及他可能使用的其他身份和交通工具，但目前还没有突破性发现。”
果然。青鸾并不意外。“蝮蛇”这种级别的对手，绝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更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绝境。这次行动，他牺牲了一个助手和已经成为弃子的林薇薇，虽然损失不小，但保全了自己，依旧隐藏在暗处，像一条真正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发动袭击。
车辆没有返回之前的安全屋，而是驶入了位于城市另一端、一个更为隐蔽的工业园区的仓库区。仓库内部别有洞天，已经被改造成一个临时的指挥中心和安全屋，各种设备一应俱全，数名技术人员正在忙碌。
林薇薇被单独安置在一个隔音良好的房间里，由一名女医护人员和一名心理专家陪着，但她显然仍处于极度的惊恐之中，蜷缩在角落，任何人的靠近都会引起她剧烈的颤抖和呜咽。
那名被俘的助手则被带到了另一个更加严密的审讯室，手臂的枪伤已经做了初步处理。白鸦亲自负责审讯。
青鸾没有参与审讯，她被安排在指挥中心旁边的休息室。但她可以通过单向玻璃和音频传输，实时观察审讯室内的情况。
审讯室内灯光冰冷。那名助手脸色苍白地坐在椅子上，手腕缠着绷带，眼神中混杂着疼痛、恐惧和一丝顽固。
白鸦站在他面前，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亮出了几张照片——有他被捕时的，有那辆厢式货车的，还有从他身上搜出的电击器和干扰器。
“姓名，代号，隶属组织，本次任务的具体内容，以及‘蝮蛇’现在的下落。”白鸦的声音像冰一样冷，“你只有一次机会。你应该清楚，落在我们手里，和你落在普通警察手里的区别。”
那助手嘴唇哆嗦了一下，别过头去，不肯开口。
白鸦也不着急，拿起平板，调出一份资料：“王强，化名李哲的助手之一，三年前因经济犯罪被通缉，后加入‘蝮蛇’团队，主要负责行动支持和外围情报搜集。你老家在江浙某镇，还有一个母亲和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妹妹，她们……”
“别动她们！”那助手猛地转过头，眼中充满了惊恐，“祸不及家人！道上的规矩！”
“规矩？”白鸦冷笑一声，“‘蝮蛇’打算制造车祸，让林薇薇‘意外’死亡的时候，讲规矩了吗？你现在跟我们讲规矩？”
助手脸色更加惨白，呼吸急促起来。
“我们知道的不止这些。”白鸦逼近一步，语气压迫感十足，“我们还知道，‘蝮蛇’背后，还有一个被称为‘夜皇’的雇主。这次的任务，不仅仅是处理林薇薇这个麻烦，更深层的目标是什么？说！”
听到“夜皇”两个字，那助手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显然这个称呼对他有着极大的震慑力。他低下头，内心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挣扎。
就在这时，青鸾通过耳机对白鸦低语了一句：“试试林薇薇那边。她现在的心理防线应该最脆弱。”
白鸦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对助手冷声道：“给你十分钟考虑。想想你的家人，想想‘蝮蛇’会不会来救你，或者……灭你的口。”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审讯室，来到了林薇薇所在的房间。
林薇薇看到白鸦进来，吓得往后缩了缩。
白鸦没有靠近，只是拉过一把椅子，在距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坐下，语气相对平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林薇薇，你想活命吗？”
林薇薇猛地点头，眼泪又涌了出来。
“想活命，就告诉我们你知道的一切。”白鸦盯着她，“‘蝮蛇’为什么要杀你灭口？除了抄袭和构陷我……构陷林晚意的事情，你还知道他们什么秘密？那个‘夜皇’又是谁？”
林薇薇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开始交代：“我说，我都说！是……是林家，是林建国！他……他之前通过一些灰色渠道，和‘蝮蛇’背后的人有过接触，好像是为了拿到某个竞争对手的商业机密，还有……还有一些海外账户的非法操作……我，我偷听到一些……‘蝮蛇’说这次帮我摆平抄袭的事情，除了钱，还要我配合他们，在合适的时候，从林建国那里套取更多关于林氏集团核心资产和海外布局的信息……他们好像……好像要对林家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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