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君狼狈不堪地趴在泥水里,浑身湿透,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混合着泥点,看上去像一只被暴雨打蔫了的鹌鹑。
她放弃了挣扎,只是抬起头,用一双蓄满了泪水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那个如同山岳般伫立在她面前的男人。
那眼神,充满了无助、委屈和一丝不易察的哀求。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有男人能抵挡住这样的眼神。只要他肯伸出手,哪怕只是象征性地拉自己一把,她就能顺势而为,将这场闹剧的性质扭转成一场英雄救美的意外。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像无数只嗡嗡作响的苍蝇,搅得她心烦意乱,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江延川,一个堂堂的团长,总得顾及一点风度吧?
然而,她再一次,彻彻底底地估算错了这个男人。
江延川的脚步确实停了。
但他停下来,并不是因为心软,也不是因为犹豫。他只是觉得,有些话,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一次性斩断所有不该有的念想,免得这只苍蝇没完没了地在他耳边嗡嗡叫。
他垂下眼帘,视线却并未落在丁敏君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她,落在了她身后的空地上,带着一种极致的漠然和疏离。
周围的空气,因为他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仿佛都凝固了。那些窃窃私语的战士和家属们,也下意识地闭上了嘴,现场一片死寂,只剩下丁敏君压抑不住的、细微的抽泣声。
就在丁敏君以为他终于要开口关心自己一句时,江延川那淬了冰的嗓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同志。”
他甚至连她的姓氏都懒得提,只用了这个最普通,也最疏远的称呼。
“路很宽,请你注意脚下。”
这话说得平铺直叙,却像一个无声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丁敏君的脸上。路很宽,是你自己不长眼摔倒的,跟我有半点关系吗?
丁敏君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但这还没完。
江延川的视线依旧没有看她,声音里的寒意却又加重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警告。
“也请你,自重。”
自重!
这两个字,像两颗烧红的子弹,精准无误地射穿了丁敏君最后一块遮羞布,将她那点龌龊不堪的心思,血淋淋地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是明晃晃的警告!是当众撕破她的脸皮!
丁敏君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委屈,所有精心排练的表情,在这两个字面前,都成了滑稽可笑的跳梁小丑。
周围的人群中,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
“听见没?团长让她自重呢!”
“哎哟喂,这脸打得,啪啪响啊!我隔着这么远都觉得疼!”一个军嫂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就叫自作自受!想学那狐媚子勾引人的手段,也不看看对象是谁!江团长是那种人吗?人家心里只有他媳妇!”
江延川说完那句话,便再也没有丝毫停留。
他目不斜视,脚步沉稳,迈开长腿,径直从丁敏君的身边走了过去。他走得那样干脆,那样决绝,仿佛她不是一个摔倒在地、需要帮助的女同志,而是一滩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污泥。
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于施舍。
丁敏君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那双沾着训练场尘土的军靴,从自己眼前走过,然后是挺拔的裤腿,坚毅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直到那个身影彻底消失在路的尽头,她才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次的哭声里,再也没有了伪装的柔弱,只剩下纯粹的、歇斯底里的羞愤和绝望。
她成了全军区的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周围的指指点点像无数根针,扎得她体无完肤。她想爬起来,可四肢却因为极度的羞耻而发软,试了几次都狼狈地重新摔了回去。
“快看快看,她还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装给谁看呢?正主都走了!”
“啧,真是丢人现眼……”
而此刻的江延川,已经将那个不愉快的插曲彻底抛在了脑后。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
他脑子里想的,根本不是什么丁敏君。
他想的是家。
是那个有灯光、有温暖、有他媳妇和孩子在等着他的家。
他急着回家,因为他知道,他媳妇今天做了他最爱吃的葱油饼。
早上出门前,何晓蔓看他训练辛苦,特意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他当时就说了一句:“随便什么都行,有口热乎的就成。”
可他心里想的,却是刚来那天晚上,她做的那碗葱油面。那股子焦香的葱油味儿,仿佛已经刻进了他的记忆里。
没想到何晓蔓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笑着说:“那晚上给你做葱油饼吧,配一碗小米粥,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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