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月不觉得顾远征知道她的情况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她觉得，上面早就已经把她调查得清清楚楚，顾远征要和她共事大半年，知道她的身份很正常。
倒是顾远征，他难掩心虚。
事实上，上面并没有将李晓月的身份背景告诉他，也没有相关资料给到他，他所知道的，就是钱江河等同僚都知道的。
顾远征觉得，他应该向李晓月和陆知衍道歉，毕竟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私下调查他们。
“李晓月同志，我很抱歉，我……”
“等等，李梦茹在名单里，那沈凌川呢？”李晓月如梦初醒般打断了顾远征的道歉。
沈凌川和李梦茹这对渣男贱女情比金坚，舍得分开大半年？
听到李晓月主动问起沈凌川，顾远征眉头微皱，其实名单里的确有沈凌川，但他故意没提，一来他不想让李晓月发现，他很关注她的感情生活，二来，他不想提。
至于为什么不想提，沈凌川这个人，他本身就不喜欢，大院子弟那么多，沈凌川是最装腔作势也最目中无人的，沈家都在走下坡路了，也不知道他一天天在嘚瑟个什么劲。
想到这里，顾远征狐疑的看向李晓月，她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上沈凌川？
顾远征看她的眼神，相当于给了李晓月答案，她尴尬的笑了笑：“看来顾先生知道不少我的过往。”
李晓月的话把顾远征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同样尴尬，挪开视线再次表达歉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李晓月大大方方的一甩手，无所谓的笑了笑：“人嘛，总有眼瞎看走眼的时候。”
顾远征闻言眼睛一亮，看来沈凌川对她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
他顿觉心情大好，笑说：“你不用太担心，他们俩虽然在名单里，但能不能从教师培训营顺利毕业，还是你一句话的事。”
“欸，我可不会假公济私，只要他们不闹事，能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我是不会针对他们的。”
李晓月嘴上义正言辞，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放心吧，他们包闹事的，她也包针对他们的，开玩笑，她又不是圣母，他们都落她手里了，她还不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顾远征满目欣赏：“不愧是李晓月同志，我相信你一定会公平公正。”
“那是当然。”李晓月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说完连忙转移话题：“我们赶紧收拾吧，差不多该来人了。”
李晓月话说完没多久，就有一名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年轻女孩来到他们面前，含羞带怯的问他们：“请问……这里是在招老师吗？”
他们都还没收拾完，两人同时抬眸看了过去，异口同声的回：“对，是这里。”
女孩攥紧了手，小心翼翼的问：“那……我可以吗？”
顾远征率先回应：“姑娘，要不你先等一等？我们马上好。”
女孩连忙点头：“我能等，多久都行。”说完她弯腰帮他们扶起一旁的黑板：“我来帮你们吧。”
顾远征想要拒绝，李晓月却先道了谢，他也就没说什么。
东西不多，一条横幅，两块黑板，很快就张罗好了。
李晓月和顾远征一人一张桌子，正式开始招生。
先前帮他们的女孩，规规矩矩的站在桌前。
李晓月面带微笑，按照她事先准备好的问题一一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秀兰。”
“苏秀兰。”李晓月一边念叨，一边把她的名字写在笔记本上，名字写到一半，她突然惊叫：“苏秀兰！”
她就说这名字有点耳熟，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在她那个时代，有一位非常优秀的女外交，也叫苏秀兰。
李晓月突然觉得眼睛发热，她不知道那位女外交是不是眼前的苏秀兰，也许只是同名同姓而已，但如果真的是，那就说明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且非常有意义的！
她不敢邀功，或许她以后有别的机遇，或者有更好的老师教导了她，以至于让她成为那样优秀的人物，没关系，她愿意成为籍籍无名的引导者。
苏秀兰和顾远征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李晓月回过神来，笑着说：“这名字很好听。”
“谢谢。”苏秀兰是个很腼腆的人，和后世那位能够在国际会议上舌战群儒的苏秀兰判若两人。
李晓月继续问：“你读过书吗？”
“读过，但是只读到了初中。”
李晓月一边点头一边记下，又问：“你知道我们这边是要先学习才能上岗的吗？”
苏秀兰认真点头：“我知道，我喜欢读书，也很想当一名老师。”
一旁的顾远征随口问了句：“那你怎么读到初中就不读了？”
“这……”苏秀兰犹豫着，显然是有难言之隐。
李晓月柔声安抚：“没事，你如实说就行了。”
苏秀兰低下了头：“我爸妈说，女孩子读书好没有用，让我早点下地挣工分，给我弟弟娶媳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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