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跨院的密室,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剩下炉火跳动的噼啪声与雪战沉稳的呼吸声交织。
鼎炉中,冰心花与凝神草在真气的催化下,渐渐融化,化作一滴滴晶莹的液珠,悬浮在半空。两种药性本是相克,一寒一毒,此刻却在雪战精准的真气掌控下,缓缓交融,散发出一股平和而精纯的气息。
雪战盘膝而坐,双目紧闭,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全神贯注,引导着两种药液彻底融合,心中既有期待,又有紧张。
这一步,是炼制“凝神丹”的关键。稍有不慎,药液便会功亏一篑,甚至可能产生更强的毒性。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两种药液在真气的调和下,正逐渐形成一种全新的、充满生机的能量。那股能量,带着安抚心神的清凉,又有着突破壁垒的霸道,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突破契机。
时间一点点流逝,密室中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窗外,雪尘静立在月光下,目光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密室内的一切。他能感知到父亲体内的真气正在剧烈翻涌,如同即将冲破堤坝的洪水,冲击着宗师境后期的最后一层壁垒。
“快了。”雪尘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父亲的根基扎实,心性坚韧,只是被琐事拖累,才迟迟未能突破。如今有凝神丹相助,又无后顾之忧,突破大宗师境,只是时间问题。
而父亲一旦突破,雪家的格局,必将再次发生变化。
……
雪战突破在即的消息,并未外传,但青阳城的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雪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对雪战商队的打压,竟真的按下了暂停键。他每日除了处理家族事务,便是陪着雪明修炼,或是闭门不出,行踪变得愈发神秘。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放弃了算计。
老刀传来的消息显示,雪文与李家的接触,并未中断,反而更加频繁。两人多次在青阳城郊外的一处茶馆秘密会面,虽不知具体商议何事,但每次会面后,雪文的脸上都会露出一种志在必得的笑容。
“先生,需不需要属下设法探查他们的谈话内容?”老刀的声音在雪尘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请示。
“不必。”雪尘淡淡回应,“他们越是隐秘,越说明计划重大。我们只需盯紧他们的动向,等待时机即可。”
他知道,雪文与李威都是老谋深算之辈,既然敢在这个时候勾结,必然是图谋不小。或许是想趁雪战闭关、雪风兄妹不在的机会,一举掌控雪家的核心产业;或许,还有更大的野心。
但无论他们图谋什么,雪尘都有信心应对。
……
李家府邸,书房。
李威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简,眉头微蹙。
“父亲,雪文那边真的会按约定行事吗?”坐在对面的李家大少李昂问道。他是李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先天境后期修为,性子却略显急躁。
李威放下玉简,缓缓道:“雪文此人,野心勃勃,又极为谨慎。若无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轻易与我合作。但他如今急需外力支持,来巩固在雪家的地位,我们是他最好的选择。”
“可雪战毕竟是宗师境后期,若是他突破大宗师境……”李昂有些担忧。
“突破大宗师境,哪有那么容易?”李威冷笑一声,“雪家百年,也只出了雪苍一个大宗师。雪战被琐事拖累多年,根基早已松动,想突破,难如登天。”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就算他真的突破了,我们与雪文的计划,也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父亲的意思是……”
“雪家的商路,我们要定了。”李威沉声道,“雪战掌控的那几条通往郡城的商道,若是能落入我们手中,李家的实力,至少能提升三成!”
李昂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那我们何时动手?”
“等。”李威道,“等雪战闭关结束,无论他是否突破,我们都有理由动手。若他失败,心力交瘁,正是雪文夺权的好时机,我们可趁机分一杯羹;若他成功,雪文必然会狗急跳墙,我们正好坐收渔利。”
姜还是老的辣。李威将一切都算计得明明白白,只等着雪家内乱,好从中获利。
……
与雪文、李威的暗流涌动不同,青阳城的其他势力,更多的是一种观望态度。
几家依附于雪家的小家族,见雪文势大,纷纷向其示好,却又不敢彻底得罪雪战,生怕将来雪战翻身,给自己招来祸端。
一些中立的商家,则更关心雪家与李家的争斗是否会影响到自家生意,纷纷开始囤积货物,减少与两家的往来,以求自保。
整个青阳城,就像一个即将炸开的火药桶,只缺一个引信。
而这个引信,很可能就是雪战此次闭关的结果。
……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雪战闭关、雪文与李威勾结之时,雪尘正悄无声息地做着一件影响深远的事——建立属于自己的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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