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圣地的山门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在晨雾中显露出苍劲的轮廓。往日里庄严肃穆的白玉广场,今日却弥漫着不同寻常的紧绷——往来的弟子脚步匆匆,甲胄摩擦的脆响混着灵力运转的嗡鸣,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演武广场已被彻底封锁。
三十丈高的青铜台矗立在广场中央,台面刻满了繁复的符文,注入灵力后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太初圣地耗费百年心血布下的“镇元阵”,据说能硬抗大圣境的全力一击。青铜台两侧分立着十二根盘龙柱,柱顶的金狮雕像口衔明珠,将广场照得如同白昼。
广场四周,四重防御阵法层层叠叠:最外层的“惊神阵”能扰乱神识,中层的“锁灵阵”可禁锢灵力,内层的“焚天阵”与“玄冰阵”一攻一守,分别由两位圣者境长老亲自掌控。太初圣地的弟子们身着统一的银甲,手持长矛,沿着阵法边缘列成整齐的方阵,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清霄殿内,玄清道人正坐在镜前,由侍女为他梳理白发。镜中的老者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唯有偶尔闪过的精光,还能看出几分昔日的威严。
“镇界碑安置好了?”他声音沙哑,像是久未开口。
站在身后的清风长老躬身道:“回宗主,已按您的吩咐,将镇界碑安置在青铜台下方,由三位圣王境护法轮流注入灵力,只要阵法启动,方圆百里的灵力都会被引动,便是大圣境也插翅难飞。”
玄清道人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插翅难飞?是困住别人,还是困住我自己?”
清风长老不敢接话,只是垂首道:“焚天谷的烈焰营已在西境扎营,赤阳亲自坐镇;新阳盟的人伪装成商贩,混进了圣地外围;影盟的暗线多次试图靠近演武广场,都被我们的人打退了……”
“雪尘呢?”玄清道人突然打断他。
“落霞城的队伍住在‘迎客居’,雪尘今日一早带着家眷去逛圣地的集市了,身边只带了十个宗师境护卫,看起来……确实像个来游玩的富家子弟。”清风长老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玄清道人冷哼一声,挥手让侍女退下:“游玩?一个能让藏锋阁为他卖命、能悄无声息斩杀毒尊的人,会是来游玩的?他在等,等我们和焚天谷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
他从镜前起身,穿上绣着金龙的紫袍,尽管身形佝偻,却依旧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告诉天枢和天玑,论道大会上,不必留手。若是能擒下那两个小鬼,就用他们来逼雪尘现身。”
“是。”清风长老领命,刚走到殿门口,又被玄清道人叫住。
“让执法堂的人盯紧万毒谷的余孽。”玄清道人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们的毒术阴狠,别让他们坏了我的大事。”
迎客居内院
雪尘正坐在葡萄架下,看着念安和念稳摆弄一套新得的木雕棋子。那是他今早逛集市时买的,摊主是个瘸腿的老木匠,据说是太初圣地的退隐弟子。
“爹爹,你看我这招‘火烧连营’怎么样?”念安举起刻着“兵”字的木棋,得意地晃了晃。她的《焚天诀》已修炼至第八重,指尖偶尔会蹦出细小的火星,落在木棋上却只留下淡淡的焦痕——那是雪尘特意教她的控火术,既能隐藏实力,又能在关键时刻自保。
雪尘笑着点头,拿起一颗“将”棋放在她面前:“厉害是厉害,可别忘了护住主帅。”
念稳在一旁咯咯直笑:“姐姐又被爹爹抓到破绽啦!”她的水系身法愈发灵动,说话时指尖凝聚的水珠在棋盘上轻轻滚动,却不沾湿任何一颗棋子。
老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门口,对着雪尘做了个手势。雪尘会意,起身拍了拍孩子们的头:“你们先玩着,爹爹去趟茅房。”
走到院外的僻静处,老鬼低声道:“公子,太初圣地的防御比预想的更严密,镇界碑被安置在青铜台下方,三位圣王境护法轮流看守,硬闯绝无可能。”
他递上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用密文写着各势力的动向:
——焚天谷的烈焰营已做好冲锋准备,赤阳身边跟着五位圣者境长老,目标直指清霄殿;
——新阳盟的锐锋营潜伏在圣地外围的密林里,赵山河带了十尊“破阵弩”,据说能轰开圣者境布下的阵法;
——影盟的影杀组分成了三队,一队盯着镇界碑,一队埋伏在演武广场的东南角,最后一队不知所踪,疑似去偷袭圣王境护法;
——万毒谷的人买通了负责茶水的杂役,将“化圣散”藏在了给玄清道人的茶盏里。
雪尘看完纸条,随手用灵力将其化为飞灰:“意料之中。玄清道人把镇界碑当底牌,却不知这底牌早已被人盯上。”
“那我们……”老鬼眼中闪过一丝急切。藏锋阁的二十名圣者境已混入广场外围的观众席,影一带着十位圣王境高手潜伏在圣地后山,只等雪尘一声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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