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圣地的夜幕从未如此沉重过。
燃烧的楼阁将半边天空染成赤红色,断裂的幡旗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为满地的尸体哀悼。青铜台的镇界碑光芒愈发黯淡,符文流转间带着明显的滞涩,三位圣王境护法盘膝坐在台下,脸色苍白如纸——维持阵法已耗尽了他们近半灵力。
“报——西境防线告急!焚天谷的赤阳带着残部再次冲锋,执法堂的张长老战死!”
“报——东南角阵法被影盟破开一道缺口,影杀组的人已经冲进清霄殿外围!”
“报——新阳盟的赵山河不知从哪请来三位圣者境散修,正猛攻北门,银甲营快顶不住了!”
一道道战报如同催命符,接连传入清霄殿。玄清道人坐在王座上,紫袍被鲜血浸透,原本梳理整齐的白发此刻散乱地贴在脸颊,眼中布满血丝,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废物!都是废物!”他抓起案上的玉如意狠狠砸在地上,碎片飞溅,“圣王境护法呢?让他们去支援!”
“宗主,不可啊!”清风长老扑倒在地,死死抱住玄清道人的腿,“镇界碑不能没有人主持,一旦阵法崩溃,我们连最后的屏障都没了!”
“屏障?”玄清道人狂笑起来,笑声凄厉得如同夜枭啼哭,“现在还有什么屏障可言?外面的人都想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他猛地踹开清风长老,踉踉跄跄地冲向殿外,周身灵力狂暴地翻涌,大圣境初期的威压不受控制地扩散开来,震得殿内的梁柱簌簌发抖。
“玄冰阵的弟子跟我来!我倒要看看,这些宵小之辈有多少能耐!”
玄清道人的身影消失在殿外,留下清风长老瘫坐在地,望着满地狼藉,眼中充满了绝望。
西境战场
赤阳拄着断裂的长刀,半跪在尸堆里。他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那是被镇界碑的灵力震伤的,胸口的焦痕还在冒着黑烟,却丝毫掩盖不住他眼中的疯狂。
焚天谷的烈焰营只剩下不到千人,每个人都带伤,甲胄上的火焰徽章早已被血污覆盖。但他们依旧死死盯着前方的防线,那里的太初圣地弟子也已是强弩之末,银甲破碎,长矛歪斜,全靠一股意志力支撑。
“兄弟们,玄清老狗亲自出来了!”赤阳嘶吼着站起身,举起长刀指向天空,“杀进去!清霄殿的宝库就在眼前,太初圣地的基业就是我们的了!”
“杀!杀!杀!”
残余的焚天谷修士发出最后的咆哮,拖着残躯再次发起冲锋。他们的火焰不再炽烈,动作不再迅捷,却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劲,如同扑向火焰的飞蛾。
玄清道人带着玄冰阵的弟子赶来时,正好撞上这波冲锋。他眼中杀机暴涨,单手结印,漫天冰锥如同暴雨般落下,瞬间将最前面的数十名焚天谷修士冻成冰雕。
“赤阳!纳命来!”玄清道人身影一闪,已出现在赤阳面前,枯瘦的手掌带着凌厉的劲风,拍向赤阳的天灵盖。
赤阳不敢硬接,狼狈地向旁边翻滚,躲开这致命一击。刚才的冰锥雨让他损失惨重,此刻面对玄清道人,他竟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老狗!你敢伤我谷主!”焚天谷的大长老怒吼着扑上来,燃烧着火焰的拳头砸向玄清道人。
“找死!”玄清道人反手一掌,看似轻飘飘的动作,却蕴含着恐怖的力量。大长老的拳头与他的手掌相撞,发出一声闷响,大长老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口吐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长老!”赤阳目眦欲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玄清道人一步步逼近,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心头。
东南角缺口
影七捂着胸口的伤口,靠在断墙后喘息。影杀组只剩下他一人,影杀刃上的幽光早已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暗红色的血迹。刚才冲击清霄殿外围时,他们遭遇了太初圣地最后的精锐——由两位圣者境长老带领的“死士营”,那些修士根本不防御,只知道用自爆来换取杀伤,三十人的影杀组,顷刻间便只剩下他一个。
“咳咳……”影七咳出一口血沫,眼中却闪烁着偏执的光芒。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玉符,那是影煞给他的最后底牌——“影爆符”,引爆后能产生堪比圣王境全力一击的威力,但使用者也会粉身碎骨。
“太初令……我一定要拿到太初令……”他喃喃自语,挣扎着站起身,朝着清霄殿的方向踉跄走去。断墙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死士营的人追来了。
影七惨笑一声,握紧了手中的玉符。与其被抓住折磨,不如最后拼一把。
北门战场
赵山河被三位圣者境散修护在中间,看着眼前的惨状,嘴角却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容。新阳盟的锐锋营几乎全军覆没,但北门的防御也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太初圣地的弟子尸横遍野,护城河被染成了血红色。
“哈哈哈!玄清老狗!你的圣地要完了!”赵山河指着清霄殿的方向狂笑,“当年你灭我宗门、杀我妻儿的时候,想过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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